这个地道有两个岔路口,不是一个路线,但是同样通往同一个目的地,奇妙得很。
风从地道口那边吹来,一股浓厚的中草药味从这人身上传来。
中草药的味道有点浓,但其中的混杂着一股淡雅如清流的竹香陡然让乌卡图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这人的走路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转弯看见隐藏的乌卡图。
一时间,六目相对。
乌卡图会武功最先反应过来,手中的冷刀快速地抵到了这人的脖子上,率先出声:“不许动!说,什么人?”
乌卡图胡人学中原人的话还不是很准确,虽然能很明显地听出胡人的口音,但也足够中原人能听清。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因为刚刚与这人四目相对,乌卡图看清了这人,这人不但没有武功,还漂亮得很,比他之前任何看的一个人还要好看。
黑亮垂直的发,有痕迹却很淡的云眉,淡漠的丹凤眼黑亮如玛瑙石,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挺拔的身材,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中原人,林泉铭。”
长得冷傲孤清的模样,这声音却抓人得很,清雅间酝酿着温软入喉的酒。
第84章 挟持人质
每个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格外的宽松,更何况林泉铭温软的声音会将人下意识的将人抽离杀戮世界,澄澈灵魂下的温柔腔调带着琴音的清冽是乌卡图这种草原野兽没有见过清雅。
“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地道?登云城的人都不一定知道!”
乌卡图一时间软了调,可屠夫横肉的凶蛮还在,杀人语气仍旧改不了的渗人。
但林泉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是刀架脖子上,冷刀上那渗人的血流到了林泉铭的青色的衣领上,浓烈的血腥味呛人的很,甚至能闻到血里的那股,难闻的铁锈味。
林泉铭轻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动作细微,加上那抹本就淡得看不见的云眉,这个动作就更让人看不见了。
“我是登云城药馆里的,我客人告诉我的,让我给他制药。”
语气有序,和缓,人听着都是个享受,乌卡图手中的刀轻不可微地抖了抖,紧接着又握紧手中的刀压了上去,但还是没能下杀心,没有用力,就这么架在林泉铭的脖子上面,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这是又多了个人质,只是这人质毫无作用。乌卡图也怕林泉铭是个陷阱,林泉铭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刀架仍旧波澜不惊,是个威胁。
可这人实在漂亮,声音又好听,一时间对上那双澄澈冷淡的眼神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栽在男人手里,如果是眼前这人的话,他乌卡图想,应该也不亏。
“乌卡图应该就在前面,大家小心!”曹柱子带着人紧随其后,生怕乌卡图直接杀了他儿子就跑。
“快走!”
乌卡图有武功,能走快点,但是又多挟持了一个没有武功的林泉铭,走得就更慢了,一时间有点暴躁,也恨及了自己的色心,恼怒地用刀割破了林泉铭的斗笠。
墨发被掀起了几束,飘飞,如云墨的相貌印入乌卡图眼帘,乌卡图一时间被那淡漠的丹凤眼吸引了视线,曜黑透亮如冥夜中耀眼的星海。
乌祖在世,是真的美。
乌卡图又缓了缓暴躁的心,可曹柱子仍旧紧追不舍。就在乌卡图准备出地道时,林泉铭清悠的调又出现了,乌卡图想不听清都难。
“我抱着孩子,你抱着我吧,我没力气了。”林泉铭似乎真累得狠了,微微喘着气,美如云墨入画的脸上飘浮着几缕浅红,不似真人。腔调带了几分疲惫地沙哑,琴声的风骨还在,就是不自觉地柔。
乌卡图想,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连正常说话都像是撒娇。
想着林泉铭手无缚鸡之力,又想着后面一直穷追不舍的官兵,乌卡图出了洞口就将哭得满脸通红的曹祠宝塞进林泉铭手里,收起满是鲜血的冷刀,一把搂过林泉铭的腰,将林泉铭和曹祠宝抱起来就跑。
胡人本就强健壮硕,林泉铭这个中原人的体重根本比不了,加上曹祠宝也是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也重不到哪里去,乌卡图跑得生风,一下子将曹柱子等人甩在了后面。
林泉铭身的草药味很浓,风在吹,黑墨如丝的秀发拂过乌卡图的脸,那股浓厚的中草药味里的如清流般清爽的竹香更清晰了。
可能是这人本身的味道,美人身上的香味都一样的好闻,乌卡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舒缓了。
林泉铭从见到曹祠宝时,就发现了小肉脸上那通红的手印,心疼得捧着曹祠宝的小脸摸了摸被打得通红的脸。|
曹祠宝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温柔的人,孩童惊恐的眼神从见到这人一身青色温和的心疼神情也有了孩童的依赖,闪烁着寻求庇护的目光,这人似乎是天上派来的神仙,温柔中充满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被胡人打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