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内容就是这一路来你让我看到的？”
“对。”
“呵，说是带我游玩名胜，原来是动机不纯。”
这话说得怎么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这……若是来的执行官不是你，我早就随便打发走了，哪里会这样……我带你游玩自然是我的私心。”
想带他的少年游遍沉玉谷的私心。
游最美的湖，看最秀的山，品最香的茶。
“麻烦。”
“这也是一种秘密保护嘛。”
免得被有心人知道契约内容加以利用。
散兵并不打算继续猜契约的内容是什么，高傲地抬起头颅，仿似大发慈悲般道：
“你绝对还憋着其他坏，我给你个机会，说出来吧。也许我心情一好就帮你实现了呢？”
“阿散知我。”
“就麻烦阿散把在鲤跃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报告给女皇陛下。”
“当然，要是添油加醋点就更好了。”
散兵看着身边的少年，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两页纸？”
“那怎么够，三页！”
“……嗯？”
“那就四页吧！多写点。
公然违背女皇的意志，偷渡璃月，差点破坏至冬与璃月友好关系什么的，怎么严重怎么写。”
不把博士的这件事挑到明面上，这是卖至冬女皇一个人情；
然后说悲哭惨，借女皇之手将那位傲慢的执行官恶心一通。
虽然不能把博士“送走”，但是女皇大概会碍于情面下令禁止博士前往璃月。
至少在明面上断绝了博士再次进入璃月的可能。
莫名其妙被增加了工作量的散兵：……
“你挺贴心的……”散兵阴阳怪气地说：“这么怕我闲着？”
时闻讪讪一笑，没再言语。
无论走得多慢，这宝瓶渡口还是到了眼前，分别的时候终究还是到来了。
时闻没有多做挽留，他们都明白，他们总有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需要去做的事情。
只是一直不肯离开的目光还是暴露了少年的情绪。
换回执行官服饰的少年走上开往至冬的船只。
斗笠后的纱帘撩过轻风。
“阿散。”时闻叫住了少年。
头戴斗笠的少年驻足，回眸对望。
黑发少年眉眼弯起，“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是我打算等你回来再送给你。”
他的少年在说：我在等你回家，回沉玉谷的家。
也许是风柔和了少年平日凌厉的眼眸。
散兵眼睛里盛着黑发的少年。
“等我。”
短短两个字，却已足够涵盖万千。
他说：我会回家，回到有你的家。
船驶离港口，荡开层层波纹。
船上的少年回眸远眺。
他的少年将清秀的山色穿在身上，如水一般温柔地目送他远去。
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告别，他们终将重逢。
……
从冰冷宏伟的至冬宫殿中走出，散兵停住脚步，目光不善地看向来人。
蓝色的发，凌厉的面具，傲慢扬起的嘴角。
博士。
“呵呵呵……斯卡拉姆齐，对于你的反应，我很满意。”
博士似乎并不在意女皇对自己下的禁令。
不再入境璃月？
不痛不痒罢了，他并不在意。
比起这个，他对于人偶的情感模块更加感兴趣。
“你让我感到恶心。”散兵脸上是不掩饰的嫌恶，越过博士打算离开。
让他和博士处于一个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素质的极限挑战。
“离我远一点。”
“斯卡拉姆齐，你对那位……”博士对散兵的态度毫不在意，不屑地笑着说：“羡尘醉梦真君…应该是这样说没错吧…”
博士十分满意地看到了少年停住脚步，慢悠悠地开口：“你觉得你真的了解那位小仙人吗？”
“据我所知，他可是在干一件……令人无比惊叹的大事。”
“博士。”散兵丝毫不输阵，声音虽轻却难掩其中的杀意，“别太过分了。”
“斯卡拉姆齐，你确实很厉害，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呢？”
说完这句话，博士不再言语，稳操胜券一般看着散兵。
散兵目光顿时变得复杂，沉默着与博士对望良久。
他们达成了交易，至于内容如何，也许只有那天乱舞的雪能窥知几分。
……
“如此，契约已成。”
“如此，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端坐于高座之上的冰之女皇与行于世间的岩之帝君同时开口。
契约既成，如岩不移。
命运的齿轮从来不会停下它的转动。
而接下来，它又如何摆布世间如蜉蝣的人儿呢？
不到终局，不敢妄语。
……
碧水沉玉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