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杞一点没撒谎,睡一觉起来他只觉得屁股有点被摩擦后的不适,并没有出现预想的血丝,连他自己也奇怪,上回被岑时阳收着劲儿差点摧毁半条命,这回火力全开却只受了点皮外伤,自己怕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吧。
可这话没法和岑时阳说,他没有岑时阳那样的厚脸皮,离开某些特定时候,谈这些他只会觉得尴尬。
“我真没事,能跑能跳,你看。”为了证实,安杞在原地快走了几步,又转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结果坐猛了,挤出一声闷哼。
岑时阳伸手去扯他:“起来让我看看。”
安杞没理解他要看哪,只见岑时阳按住他的腰带,动手就要解。
“岑时阳!”
“我看一眼。”
“看什么,别闹。”
“看你受没受伤,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放手!”
“你们干嘛呢?”
蒋梅站在门口望向他俩,岑时阳听见声音回头,安杞趁机远离他,背过身整理裤子。
“你是谁啊?”蒋梅关上门,看着岑时阳问。
安杞向蒋梅介绍:“他是我朋友,来、来找我拿点东西。”又和岑时阳说,“她是租客,房子跑水了,我来看看。”
蒋梅似信非信,和岑时阳打了招呼,岑时阳表情不怎么好,也是象征性点头。
“药我买回来了,现在就吃上吧。”蒋梅拆开包装,挤了两粒胶囊,又给安杞倒了杯温水,安杞瞥见药盒上扶着腰后仰的小人,有点麻爪。
“我等会再吃吧。”
“现在吃,饭后半小时效果最佳。”蒋梅的口吻不容置喙,就差把药送到安杞嘴边,安杞额头青筋突突,眼看就要妥协,岑时阳这时开了口,“听说你这跑水了,还需要做点什么,我可以帮忙。”
蒋梅一愣:“啊,基本没什么要做了,我俩忙活一早上,都弄得差不多了,谢谢啊。”
她的手还不知疲倦地举着,岑时阳看了厨房一眼:“我看冰箱下面还有不少水,现在不擦容易连电,导致冰箱短路。”
这话让蒋梅慌了神,她把药和水往安杞手里一塞,转身去和岑时阳研究冰箱了。
安杞松一口气,把药塞进裤兜,两口喝光了水。
等到两人从蒋梅家出来,已是临近晚饭时间,岑时阳叫了辆车,等车的时候,岑时阳脱下外套披在安杞身上,他火力旺,之前一身加绒卫衣也不怕冷,但安杞这么穿恐怕会着凉。
肩膀突然多了点重量,安杞回过头,看见岑时阳正把外套往他肩上放。
“怎么了?”安杞现在并不冷。
岑时阳说:“没事儿,这不你衣服吗,还你。”
安杞攥着衣领,看了看岑时阳身上套着的他的衣裤,有点想笑。
“岑时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脆啊?”安杞兜严了外套问,“一碰就伤,一伤就下不了地,必须得让人照顾才行?”
岑时阳眼神里写着“难道不是吗”,安杞笑了笑说:“我和你说实话,我真没怎么样,跟上次比简直两个状态,除了那什么……”安杞挠挠鼻子,“除了感觉有点磨得慌,其他啥事儿没有。但我不可能一点不难受,又不是机器人。”
安杞视线始终向下,说完已是一身的尴尬,偏偏岑时阳还在问:“你上药了?”
安杞:“没有。”
“那这次怎么好这么快?”
岑时阳回想昨夜,他好像没戴套,也照旧没用润滑。
“不知道。”安杞说,“大概习惯了吧。”
他后半句声音不大,岑时阳却顿住了,没等他说什么,出租车就停在他们面前,安杞先钻进去,岑时阳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这边距离安杞家不远,就是红绿灯很多,走走停停的,让人不由得烦躁。
又一个灯岗,前排司机接起了电话,岑时阳偏头看向安杞,商业广场的霓虹在他脸上流转,炫彩斑斓。他问道:“干嘛要和我换衣服?”
安杞:“我衣服湿了。”
岑时阳想说我的也不干啊,就听安杞补充:“你的能比我的强点。”
强点?强在哪?
岑时阳回忆起自己发现药效并企图压制时的狼狈样子,艰难地爬向浴室,连坐起来开启花洒都无法做到,最后还是硬生生扯掉了莲蓬头才得以冲凉降温,安杞找到他的时候他都给自己浇透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当时他一直嫌紧绷的裤子碍事,却脱不掉,所以怎么可能比安杞的强?
安杞说完那句便始终望向窗外。
之所以说岑时阳的衣服状态略好,是因为它们始终被岑时阳穿在身上,直到上了床才被脱下,这和他一直浸泡在浴室水洼里的衣裤相比,何止是好上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