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韩峰心里明白,现在这情况逼迫不得,这二人的关系是深是浅也到了关键时期,饶是他也摸不清政迟的盘算,深怕他偏执,几度要将谏言呼之欲出,忍了忍还是咬牙道,“您得为将来考虑……”
政迟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等得陈韩峰心力憔悴。
良久,还是那一句。
“不能动他。”
陈韩峰心焦如火,苦口急道,“二少爷您……您醒一醒,不能感情用事啊!您这是要往火坑里跳!少爷……?喂?二少爷?!”
因局部轻微感染和盐分流失,政迟白细胞增长指数逐渐临界危险值,此刻半昏迷过去,数值紊乱,警铃大作,现场医护人员乱作一团,电话里陈韩峰喊破了喉咙。
他追着吻来,气息滚热,越遥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政迟……够了,你还受着伤。”
越遥还想伸手推开他,却发现他这会儿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往哪里碰都能按到伤口,只自己往后避了避。
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低声说,“肩膀那……我帮你缝一下吧。”
政迟没有追过来,沉默地任由他缝伤,越遥处理这些的动作很娴熟,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至今,充斥着难以拒绝的魅力。
电影结束放映变成待机的蓝屏,更显得屋里气氛安静到让人窒息。
那道触目惊喜深可见骨的主伤已经处理好,但旁边有一道横着贯叠过去的浅短创口,也需要缝合。收尾的时候,越遥不小心打反了一个线结,要重新拆掉再缝起来。
做这种事儿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低级的错,越遥剪线的手颤抖着,最终只听见政迟一声长叹,将他手在自己掌心,用唇轻轻触着。
“对不起……”越遥眼睛有些泛红。
也只是泛红,他这辈子很少哭。
即便是哭,也是训练时残酷而痛苦的生理反应,并非因为感情。
越遥到底是没让眼泪流下来,他不适地擦擦干涩的眼角,“抱歉。”
男人没有说话,越遥将头靠在他没有受伤的左肩,声音极轻地问,“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政迟没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淡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越遥闭了闭眼,一会儿,他从政迟身边起来,看了一下拆线后需要重新缝合的浅伤,已经肿了起来,“不行,还是得打一针。”
他转身去找,政迟却突然抬手,从身后牢牢地抓住自己。
手劲极大。
意外地回头,发现政迟肩处刚缝好的线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泌出了鲜血,他蹙起眉,让政迟快放开。
“……阿迟?”
男人没有放开他,反而握紧他手腕的力道愈发难以忍受。
一直都是这样的。
习惯了什么都要牢牢攥在手里,因此摘取想要的事物总是格外用力。
“阿迟。”
政迟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越遥的眼睛微微睁大,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太快太微小,没有人能捕捉到。
他顿住,又很快眯着眼笑起来,背离夜色,美得令人心惊。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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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一定引导性,具体解释可见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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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骗人!啊啊啊(打空气拳)真的!(在床上扭曲)才不干文案诈骗那种事呢!!(痛哭流涕)我不是那种人!!(爬行)主人们相信我!!(继续爬行)不然我从手机里爬出来嘬你!(十分变态地爬行)
第18章 蛇蝎
折断的桅杆斜着扎进甲板,隔着帆布,正好搭出来一条独木桥似的走道。
硝烟和汽油的味道令人头晕脑胀。
海面上没有建筑物遮蔽,午后阳光极其刺眼。
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人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坚定地一步步向他走来。
终于看清那人的面容,他心神剧震,大喊着对方的名字,却还是晚了一步。
枪鸣声惊天动地,回荡在谧静的大洋上空,年轻人黑色的衬衫逐渐变得湿润,贴在皮肤上,散发出腥锈的味道。
应该是很痛的,但年轻人只是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在他面前坠落。
19层甲板的高度,甚至听不见肉体击落于海面的碎裂声。
政迟猛地睁开双眼,浑身大汗淋漓。
似乎还没办法从旧梦中走出来,他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极其暗沉,还带些初醒的混沌。
梦中那场海难的结局至今依旧历历在目,亲手扣下扳机的触感还在,后坐力与枪鸣让五感和肌肉震麻酸痛,闭上眼还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见那道坠落消失的背影。
脸侧突然贴过来一双白软的手,像是要碰到他的脸。他警觉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错觉,没有谁的手伸过来,是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暖而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