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姚并不抗拒政迟的身体接触,但这次却身体一颤,似是想躲,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回过神来,对政迟面无表情地说,“用不着斥责他,是我自己想出来。”
政迟只心疼道,“先回去吧。”语气不免有些强势,“在与不在都差不多,我没想让你参与冲突,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家里人。”
殷姚没有说话。
政迟软了语气,低声哄着,“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嗯?谈完事,就叫他下去找你,到时候想说什么就说……姚姚。”
殷城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逐渐表情开始有些古怪。
殷姚似乎有些不耐烦,大抵是并不想离开;而政迟,却极具耐心地、小心翼翼地,甚至于低声下气地……讨好着他弟弟。
甚至于周围下属,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政董?”
政迟还在那边想方设法地劝殷姚回去,闻声一顿,一双眼睛不咸不淡地看过来,哪还有那半分温言软语的模样。
见殷姚挪开视线,政迟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想留就留。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气。”
殷城这下是真有些愕然,“政董?”
政迟将殷姚置到位置上坐着,叫人拿了披在身上的软毯,一番安顿后,也未用正眼看他,只叹道,“殷总有些不知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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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也不是头一回被背叛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殷城被缴了胳膊架着,阴鸷道,“政董,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到这一步有什么恩怨放不下的,一致对外不行吗?要真论起来,是您警惕性太差!这一切本来和我家就没什么关系,姚……我妈为了他,整的现在下落不明,好端端的快家破人亡了你说责任在谁?!嘶,放开!”
政迟并未理会他,而是对一旁人叮嘱着,“去拿杯水。温热的。”
“是。”
政迟问殷姚,“你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虽然老实接过那杯温水,却还是缄默着,一言不发。
政迟叹了口气,见也将另一位晾够了,便淡淡道,“是我让你走的毒吗。”
“装什么大义!做生意到这份上的有谁是一清二白。”
“殷总是误会我了。”政迟看着他,不悲不喜道,“要说清白,确实算不上。但这些东西,政药晚清时都未曾碰过一毫,如今更不可能。你当我为什么要把白燮临死卡在关外,尽成那两败俱伤的买卖?按你说的,是了,”他笑了笑,“谁会和钱过不去。”
殷城听得荒唐,看他那模样,却又不像是在说什么虚伪的堂子话,呵道,“所以说政董把我骗过来,是用不上我了?杀鸡儆猴的?”
“不是。”政迟说,“你手里政驭亲签的公文是假的。”
“……什么?”
“真的那份,政月已经讨来了。还有那些个对白燮临不利的‘证据’。你真以为他能容你带着那一身炮弹大大方方来见我?”他叹了口气,“有姓付的在,你连海关都过不来。”
殷城一顿,脸上原本的冷笑有些凝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听进去的,他收敛了笑意,渐渐地发了一会儿怔,突地脸色难看起来。
他眼神左右晃动着,似是有些不愿信,又觉得难堪,“姓白的分明说……”
“真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政迟顿了顿,又觉得好笑,“也是,切磋这些年,他那口甜嗓子是很会唬人的,要不怎么骗的一个个,死心塌地……”
“那我就该在家里等死,这么说还是您救了我呢,您图什么?嗯?”
却没想政迟眉眼松了松,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悲凉。
殷城给他瞧的背后发毛,这股难言的怆意自然与他没什么关系,只能是——
“救了你,是为了殷姚。”
也说得没有多郑重,却叫殷城一愣。“为了他?”
为了殷姚?
他突然涌上一股气,一时间给人裹挟的羞恼也忘在脑后,身体上竟不知道疼了。
这段时间受政驭掣肘,替他做事反倒竹篮打水,什么都没捞到反而惹一身腥臊。
为了殷姚。
什么都是为了殷姚。
殷时嬿为了他,姓政的为了他,一个两个都为了他。
“不是为了他,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见殷城的脸色,殷姚突然出声道,“别说了。”
殷城顿了顿,望向他的方向。
他倒是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弟弟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医院里,那时候没现在病气重,看着总感觉还留有些天真。
如今变成这幅样子,想必是受了些挫折,由不得他天真下去。
殷城莫名的,感到有些畅快。
“哥。”殷姚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只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