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去京大吗？
一定要出国吗？
舒月问不出口，她勉强地笑了笑，拿出手机，佯装开心道：“我们来拍照吧，这里风景好美。”
凉亭挡去了倾泻而下的灯光，反添了几笔朦胧美感，不必特意找角度也氛围十足。
她录了两段视频，然后说：“我还挺上镜的嘛，我妈以前盼我进娱乐圈呢，后来发现我五音不全、肢体也不算协调就放弃了。”
少女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眉眼间俱是蓬勃的生命力。
江聿淮静静倾听，眼眸始终专注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要记下她每瞬每秒的表情。
这时，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
紧接着，响起梁若遥懊恼的声音：“我晕，怎么忘记关静音了吧。”
江聿淮喉间溢出轻笑：“你们不愧是朋友。”
舒月躺枪，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时间不早了，既然梁若遥回来，两位女生也差不多该回帐篷等待查寝。
将人送到，江聿淮和尹俊楠分别离开，舒月这才眼巴巴地看向好友：“刚才拍到了吗？”
“那是必须。”梁若遥献宝似的将照片传给她。
别说，他拍比之自拍，美感强上不少。
连夜风都很配合，将舒月的长发吹至江聿淮身侧，气息缠绕，眼神缱绻。
明明只是对望，却好像有什么情绪在暗自涌动。
舒月当即将照片设置成了主屏幕墙纸，如此一来，既能每天看到，又只有她能看到。
*
凌晨四点，帐篷间的闹钟此起彼伏，领队老师也用厚嗓喊着：“要看日出的快起了，过时不候，过时不候。”
舒月换了身蓝白色的连衣裙，头上戴顶蕾丝花边草帽，想去拍些美照留念。
……
爬山无需跟随班级，她电话里交待过江聿淮，让他在显眼处等着自己。
倒是没想到先遇上了徐沁。
舒月下意识往后扫了眼，想看看重点一班的同学是不是都来了，却听徐沁主动搭话：“来找江聿淮？”
她闻声一怔，小幅度点了点头。
徐沁表情平淡，也不见芥蒂，说道：“他回去拿相机了，你估计要等上一会儿。”
相机是舒月从堂哥那里借来的，柜子塞不下所以给了江聿淮，她了然地笑笑，朝徐沁道谢。
气氛终究不尴不尬，好在徐沁也要去看日出，很快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吴书羽也走了出来，舒月开启放空模式，拒绝任何眼神接触。
途径她时，吴书羽凉凉说了声：“恭喜啊。”
舒月吃软不吃硬，听言转回脸，礼貌道：“谢谢。”
“我不是恭喜你考了第四名。”吴书羽嘲讽地扯起嘴角，“是恭喜你拿下江同学。”
她懒得争执，刻意忽略到阴阳怪气的语调，装傻充愣地说：“你恭喜我，我都该谢谢的。”
吴书羽没料想她变得这么没脸没皮，张嘴便要再刺两句。
舒月捂起耳朵，用彼此都能听清的音量念经一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远处，江聿淮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舒月不恋战，说了声回见便小跑着去迎他。
“我们要快点，不然赶不上日出啦。”
江聿淮意外她今天的活力，刚有所改观，爬了十分钟后某人开始哭丧着脸。
“你快拉我一把。”舒月气喘吁吁，“还有多久能到啊？待会儿下来也要走这条路吗？”
他心下好笑，伸掌握住舒月的胳膊，拔萝卜般将她带着往前走。
看舒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江聿淮合理怀疑，要是路上没有偶尔冒出来的同学，她怕是会原地坐下赖着不走了。
“你笑什么？”舒月捕捉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弧度，警惕道，“你嘲笑我！”
“……”江聿淮觉得有必要解释，“不是嘲笑。”
幸而山并不高，在舒月达到临界点时，视野中出现一块宽阔平地。
卖早餐的小摊贩已经支起了车，食物飘香，混合着哄闹的学生们，莫名抚慰人心。
江聿淮挑好角度，提前熟悉了一遍相机的操作，给舒月打预防针：“拍出来可能会不好看。”
舒月不管，已经提着裙摆在旭日初升的暖光下转起圈圈。
金澄澄的色彩铺满了天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仰头，感受梦幻一刻。
舒月也不例外，她扶着草帽，精致的侧脸半隐在长发间，美得不似真人。
余光中，江聿淮仍站在几步开外，她偏过头想去叫他，却撞入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