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绒音生了一声羞涩,悄出了一层红圈泛在耳下,炙烫难耐。
她不自觉的开始转移话题:“你握的我有点疼。”
声音像水一般细腻。
裴颂挪了下视线,定格两秒。手指稍悬,果真松了力度。
突然抬眼看了眼神情害怕的李念念,李念念不自觉咳了咳嗓子。
“车子能借吗?”
许念念立马回复:“大佬,当然可以!”
他没了下话,对周让道:“是见过的妹妹吗?”
......
说完此话,许绒音借着裴颂的力度侧坐在自行车后椅。
刚摔到的画面历历在目,许绒音有些的发怵。
裴颂低定了下眼睑,长腿抬起:“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
上一个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
不过裴颂说的确实为真,指腹修长的把在车把,车子如履平地。
耳边的发梢被温润的风吹的躁动,许绒音伸手去扶,却被急刹车一时乱了阵地,不由自主去抓裴颂的衣角。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一阵倦怠懒散的声音:“到了。”
抬眼看去,正是医院。
手中攥着成了一滩漩涡,许绒音慌忙放下。
裴颂帮其挂了号。
凭借着医生的包扎和科普知识梳理,许绒音的膝盖被裹成一个粽子,一瘸一拐的出了医院门。
医生面前稚嫩可笑的话语转变于爽朗的笑声,她越回想越尴尬。
裴颂单插着兜,寸步不移。
她的神色终于开始困窘,不由自主的扯出别的话题:“原来只有生锈的刀口才会有破伤风啊,那我的美工刀上可没有,那把刀我天天磨......”
“天天画画?”
他的薄唇微掀,扯出凉淡声音。
许绒音稍显顿扼,她并未想到裴颂会理她。毕竟他的表情一直是一副不耐烦,仿佛带着她来医院浪费他很多的时间。
停顿两秒,许绒音点了点头。
“沙画?”
许绒音又点。
“挺好。”
言语言简意赅,无多余的表达。许绒音又开始发愣,因为她并不清楚裴颂此话的含义。
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自行车快要行驶到小区的时候她都在思考这个话题。
直到——
她听到一声熟悉而又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闻讯抬眼,看见拎着菜篮子的母亲宋舒华。
宋舒华脸色一变,眉头一皱。
在许绒音一声妈妈中,裴颂垂下双睫,轻耷拉下硕长的腿部线条,单点着地。
自行车停住。
宋舒华匆忙的来到许绒音面前,暼见伤口上包扎的痕迹,脸色怒火藏不住。
宋舒华怒气的指着裴颂,对许绒音道:“他推你了?”
许绒音摇头:“我自己摔的。”
“真的?”
“真的!”
许绒音点了几下头,宋舒华神情虽有所好转。但疑惑的目光丝毫不减,似乎并不相信许绒音的话。
裴颂冷白的手肘倚靠在车把,借着力度下车,顺带将车撑踢下。
许绒音感到车子有所下降,但很稳当。
修长冷白的指腹藏匿于口袋,倦怠的看了眼许绒音,礼貌而又疏离的道:“把车还给你那个朋友。”
话说完,像是看不到旁边站着的宋舒华,连招呼也没打,就耷拉着眼尾走了。
宋舒华脸色不是很好。
裴颂踱了几步路,突然停住。宋舒华期盼着什么,没想到话还是对许绒音说的:“下次别叫她骑车带你了。”
......
从始至终,一句最简单的招呼都没对宋舒华打,宋舒华作为一个长辈明显挂不住彩。
她盯了好几秒他肆意张扬的背影。
随后又移开眼睛,对许绒音道:“真不是他干的?有妈在这,你别害怕他。”
“真不是!”许绒音有些着急,“还是裴颂送我去医院包扎伤口呢!”
宋舒华停顿,没了下话。
随后觉得面子过不去,依旧不满的道:“不是妈对他刻板印象,而是他有些事确实做得太过分。和你一个学校的那个中队长赵铭,还和你一起走过路的!昨天发现一个门牙被打掉了,你猜谁打的?就是那小孩。听说他爸为这事上门跟人道歉。”
“嗯。”许绒音低着头,默默地听。
“所以这种小孩不能和他玩,你从见面礼仪就可以看出,见到大人起码问一声好吧,这点礼貌都不说,音音你可不能跟他学。”宋舒华一连说几句话都不带停歇,“不过也能理解,从小就失去母亲,会养了些骄躁的脾气,但是这也不能作为肆无忌惮的理由吧?”
许绒音突然愣住,眼皮微微颤抖。
“他没有母亲?那林阿姨是谁?”
“继母呀!他爸和林阿姨是二婚的。你林阿姨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这孩子难管,无论对他多好,那脾气冲的跟火箭炮似的!供他吃,供他喝,一点不知道感恩,真像是一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