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公司里说沈颂不近人情?
他明明是面冷心暖。
察觉到徐怀叙的视线,沈颂似笑非笑道,“急着回家?”
“不是,我晚饭还没吃,你能帮我跑个腿吗?”
他抬眼望来。
徐怀叙坐直了身,“既然我现在是病患的话,那就吃点清淡的,来碗皮蛋瘦肉粥就行。”
半晌,沈颂合上电脑,应了声行。
沈颂关上病房的门,顺便来到窗口缴一下徐怀叙的费用。
“病房316号的。”
“好的稍等。”前台小姐姐递过单子,“可以了。”
沈颂折起单子,向外走去,刚好路过某个楼梯间,隔着门,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他不禁脚步一顿——
“好苦好苦。”
“人类这方面还需要再精进一下。”
“和上班的苦,不分伯仲。”
祁芙高烧不退,所以今天来医院打点滴。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沈颂和怀叙哥的声音,她一时无法确认声源在哪,下意识就提着点滴和药跑来楼梯间。
刚刚舌头不小心闪了,直接咬碎了药片,苦的她连连摇头。
沈颂,应该走了吧。
楼梯台阶太冰了,她决定回到原处坐着。
祁芙将剩下的药装进塑料袋,收拾了下现场,另一只手艰难拉开门——
在看清男人的脸后,她又猛地倒吸一口气,艰难发声,“沈总。”
她突然想起,自己至今还没回复沈颂那条要找她算账的消息。
沈颂应了声嗯。
眼前的女人小嘴煞白,长发散下,病容苍白清丽,怀里揣着塑料袋和药盒,手上还提着点滴和保温瓶,可谓是两手满满。
沈颂眉心微动,恍然想起今天在公司里无意见到的档案。
沈颂拿过她手上的粉红保温瓶,一手举起她的点滴,“在哪?”
“什么?”
“位置。”
祁芙连忙噢了声。
她刚刚还误以为沈颂要用扯断她的输液管的方式来报复她呢。
“在那。”
她指了指那处,听到男人的反应,又慢慢吞吞走在前头带路。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我见犹怜,两人站在一起堪比明星便服。不少路过的护士和路人都偷偷递来眼神。
祁芙自然是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以猫身面对沈颂的时候,她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
“谢谢沈总,你有事的话就先……”
“咕噜——”
她捂住肚子。
沈颂瞥她一眼,“想吃什么?”
“什么?”
“原来你生病,耳朵也会坏掉?”
嘲讽之意明显,祁芙听了就不高兴了。
她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沈颂突然主动帮她做这些事。
就好像是将那晚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
她眼亮了下,抬眼真挚道,“谢谢沈总,不仅不和我算账,还请我吃晚饭。”
“我想吃面。”
沈颂冷呵一声,“这我没说。”
好在徐怀叙和她提的在附近都可以买到,沈颂没浪费太长时间,提着两袋晚饭回来。
一走出电梯,便清楚看到不远处的祁芙和徐怀叙坐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面了,此刻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正欢。
“沈颂,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讲到你大学的时候,被学妹当了一学期学姐的事。”
徐怀叙朝他招手。
沈颂放下晚饭,没懂这件事的笑点在哪。
徐怀叙本来就是个话唠,平常碍于沈颂的冷脸没发作,现在多了个祁芙,两人吃一口饭聊五句话。一顿二十分钟能解决的晚饭自动延长能变两个小时。
期间,旁边的徐怀叙启唇,她撑着脸静静地听着,灿然一笑,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仿佛捎着初春的风般暖意。
“怀叙哥,你们的社团这么多活动?”
“好厉害……怀叙哥,你能一个人欧洲游还不会走丢。”
“怀叙哥。”
“怀叙哥。”
“怀叙哥。”
沈颂拧眉,轻声敲了下桌面,“快吃。”
过了会,他抬眼看向祁芙,“你既然感冒发烧,就不要和徐怀叙挨太近,会传染。”
“还有你,边吃边聊,很怕胃炎会好起来?”
两人很快就噤声。
祁芙吃完面,刚好输完液,她起身和他们告别。
徐怀叙也要回病房休息了,他挥手道,“下次见。”
“下次见。”
沈颂也要回家,于是祁芙和他短暂地走了段路。
她提了提托特包,快要到转弯去大巴站时,她抬头,“沈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