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晚饭刚扒了两口,对方的大嗓门又来了。
“小翠,快来!夫人回来了,赶紧把院子扫扫!”
谢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幸好她扮的是一个哑巴,要不然成日里应声都应不过来。放下碗,谢安又拿了扫帚出去扫地。
朱夫人身后跟着好些个丫鬟嬷嬷,已朝着院子走过来。路过的时候谢安抬眼看了看,朱夫人今日很高兴,指甲好像新上了丹蔻,满脸都是笑意。
她低头藏下神情,朱五今日终于回来了,人现在在前院,想必今晚是会过来的。她倒是要看看这朱五是个什么情况。
月黑风高,秋风萧瑟,晚上可没有人再扫地,落叶被风吹过地面,划出几不可闻的声音。院子里,下人们都已经退下各自安睡。
谢安蹲在朱五卧房的窗下,凝神屏气,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怎么,我回来夫人不高兴?”朱五上床躺着,看着生气的朱夫人道。
“高兴什么?你成日里倒是便宜,只把我留下,三天两头的要与乡下那帮泥腿子打交道。”朱夫人明日又要下乡去吃朱五侄儿子的喜酒,心头很是不爽。
“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朱五的侄儿子呗,明日人家成亲,已经差人来请了。我说,我们就不能不去吗?左右任由他们说去呗!”
“不行!你要去!”朱五本来无所谓的声音变得严肃,“那是我的亲堂兄家,不去恐怕遭人怀疑。”
“好啊,你倒是认亲戚认得快!我的娘家却此生都不能见了!”朱夫人说着就来气。
“哎呀,夫人!我不也是这样吗,有为夫还不行吗?明日赶紧备了礼去。”朱五伸手将床边的人揽在怀里。
“哼。”朱夫人冷哼一声,默认了。
朱五许久未曾归家,见人应了明日的事,又把精神放到了其它的地方。那手在朱夫人身上就不规矩了起来。
谢安正想继续听下去,就听见屋里响起粗重的喘息,衣料摩擦声不绝。
“......”
这张亚和张夫人也算是“共患难”了,这样的年纪还这般的“恩爱”,倒是方便她这样听墙角打探消息的。
谢安悄悄的下去,隐出朱府去找苏巧敏。
是的,谢安几乎可以确定,这朱五哪里是朱五!分明是被判处死刑的张亚!只是如何隐姓埋名至此尚有疑团!她不好出府,要叫巧敏明天去朱家村继续观察朱夫人才是。
能不把人带回逼供,在此处便将事情弄清楚才是最好!
......
侯府深夜。
周敬尧已经回房,福莱本来也准备回去休息,但想了想又跑到小厨房准备寻摸点儿吃的。这段时间他偶尔都会过去,经常会遇见夏荷。
结果到了小厨房那边,只见小小的厨房里一盏油灯点亮,有一个人正坐在灶前的小凳上打瞌睡。
“夏荷!”
福莱喊了一声,打瞌睡的人被惊醒。
“福莱大人又来啦!”
怎么每次来寻摸点儿吃的都遇见夏荷,福莱有点尴尬,只回道:“是啊,是啊,爷睡下了,小厨房也可以休息了,我肚子饿来找点儿吃的,不过怎么又是你在值夜啊?”人在厨房里寻摸着,福莱转头好奇的问道。
夏荷抿了抿唇,也没有隐瞒:“因为一直都是我在这儿值夜,所以福莱大人你以后来也会看见我。”想到对方每次晚上像个老鼠似的寻吃的都要被她撞见,夏荷有点想笑。
福莱刚刚从笼屉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咬着,听见这话以后一下子转过身来;“什么?每天都是你值夜,厨房的人欺负你吗?!”
好歹并州有那么些交情,福莱咬着馒头一脸怒容。
夏荷歪头无奈了一下,“就是叫我值夜而已,其它的也还好吧,毕竟爷的膳食还是要小心的。”
“那要不我帮你给温嬷嬷说一下。”福莱严肃的思考了一下。
夏荷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本来并州来的人里我就是唯一被嬷嬷安排进爷的院子的,照顾多了我怕是不好与院子的其它下人相见了。”
福莱也知道府里的下人之间相处也是自有门道,也不好说什么,只感慨道:“哎,要是谢姑娘不要和爷分离就好了。”那夏荷兴许还会去伺候谢姑娘,他整日在爷跟前也舒坦啊。
夏荷也很是惋惜:“是啊,我觉得姑娘真的是喜欢爷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偏生就这样了呢!”夏荷真的觉得谢安是喜欢爷的啊!
看他们俩在一起,简直再般配不过了!谢安平日里那么淡的一个人,跟爷在一起的时候管它是争吵还是恩爱,多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