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只希望自己是她卧房中的一抹灯火,便是静静燃着,看她安睡便可。但他不是,谢望看着她盈满了水的眸子,怕那珍珠般的泪落下来,旁人或许道他冷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如何的压抑,他看着身前娇气的姑娘顿声道:“不讨厌。”
华欣的脸上瞬间带上了喜意,眼睛一眨,未落下的泪水让纤长的睫毛带上了湿意,就要追问。
正是两人缓和的这一刻,他方才局促的身形突然挺立起来,望向了假山入口住带着珠串返回的嬷嬷。嬷嬷是震惊的,她知少女容易暗许芳心,但公主和眼前这个亲卫?
华欣到不觉得有何,她甚至天真的想,被发现就被发现了吧,她可以求皇兄让谢望做她的驸马吗?
公主彼时备受宠爱,天真无邪。
谢望又恢复成了那名冷酷的亲卫。不可以的,她只是还小,刚刚及笄啊,她的驸马该是盛京顶顶的世家公子,而不是他这等卑贱的下人。
谢望之前从未觉得自己卑贱,遇到眼前的姑娘之后,逐渐的他觉得自己卑贱如尘埃。
他好似与她从来不熟一般,单膝抱拳跪了下去,“公主,属下要去侯爷那边待命了,先行告退。”起身,他垂首后退到假山转弯处,才转了身子大步离去,离开那朵在他心中永开不败的花。
嬷嬷到了华欣身边,看着公主还来不及挽留,那亲卫便消失在了眼前,她心中担忧道:“公主。”这样的事情,被宫中太后和皇上知道了,总是会先惩罚近身伺候之人知情不报,伺候不利的。
所幸公主便是公主,与远安候府亲卫实在难有交集,嬷嬷后来几次随着她去侯府,兴许被发现了更为恣意,华欣在嬷嬷面前看那人时更加不加掩饰了。
直到后来,有传言,说此人叛主,他失踪,活泼的公主日渐变得文静。
嬷嬷是在华欣许了驸马后回了家乡的,也是得了谢望的死讯后。她只记得长公主在远安候府出事时去宫中与皇上闹了一场,三年后又再起争执,最后,华欣终于是哪个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她嫁人了。
嬷嬷其实自始至终都未曾知到,她门公主是如何与侯府这亲卫有了牵连的。
不长不短的往事说了一段,嬷嬷俯跪在下方,周敬尧搭在扶手上的拇指克制般的摩挲着。
“都下去吧。”他似乎哑声般开了口。
众人皆退下,只余总督大人一人坐在屋中的圈椅上。
是谢望吗?还是盛京中的那位?周敬尧心中梗塞,他本只是觉得父亲之死尚有蹊跷,如今,他心中几乎确定,那真相不是他想要的,
甚至是令他愤怒的。
……
谢安今日带了夏荷和苏巧敏去了山中,傍晚回来的时候,周敬尧竟然不在。
周山待了有十日了,他公务最近确实忙了起来。
然而直到用了晚膳,对方也还未归,谢安独自用了饭,等天色黑近,便拿了亵衣去了院子后方的温泉池。
山中的夜晚带着明显的凉意,这温泉池子依山而建,谢安不习惯赤身裸体,即使在池中,她也穿了一身极薄的亵衣。今日的月亮不再圆了,它弯钩似的挂在空中,散着浅浅的月光。
不过池子周围嵌着几颗发亮的明珠,将人映的清白透亮。
谢安哗啦的在其中游了两圈,最后湿着发停到了池子边上,往下是极致的温热,浮出是迎面的冰凉,她静静的听着山中的虫鸣。直到
后方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几乎是转身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谢安便知道,他今日不开心。
周敬尧平日里总是积威甚重,不苟言笑的,但那仅限于在处理公务以及旁人面前。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要么是淡然的表情,要么眸中
微带笑意,这是谢安的所见。
但今日,他面凉如水,看着谢安都抿直了唇线。
这段时日,他们相处的甚是和谐,甚至可以说如胶似漆。谢安主动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她道:“下来泡会儿吗?”
没有人回她,总督大人只是沉默着脱了衣衫,只着一条亵裤,他□□着健硕的胸膛,下了池子。
游到谢安的身旁,他停在她的旁边,抚了抚她只着一层薄衫,几近□□的肩头,手背碰上了她湿润的发,他皱了皱眉头,“不冷吗?”
谢安略微沉了下去一点,浑身都被温热包裹,她道:“不冷啊,很暖和。”
总督大人在水中的手挽住了身旁人的腰肢,让人紧紧的贴住了他的身子,谢安侧脸看了他一脸沉静的模样,并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