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像苏尧这种家庭,楚绒不相信他父母对交友方面没有限制。
苏尧盯着楚绒看了几秒,倒没再开玩笑,“既然你这么好奇未来公婆,那我就跟你说说。第一,他们很忙,实在抽不出那么多时间管我。第二,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和你的处境很像,所以我在家也是不受重视的那个。第三,我跟我妈已经打好招呼了,说我在学校有个玩得比较好的女孩,如果听到什么闲话都不要信。”
“你妈这么好说话吗?”
“主要是我比较乖。”
楚绒讶然,“你在你父母面前都这么能装?”
苏尧抿了一下唇,夹回本属于自己的鸡腿,“你说话我不爱听,鸡腿还我。”
楚绒笑起来,“幼稚。”
楚绒碗里的饭没吃多少,主要是吃不下。学校里的汤就是一撮紫菜煮一桶,味道很怪,咸不咸淡不淡的。
苏尧:“少吃汤泡饭,对胃不好。”
楚绒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俩人端着盘子正走向收餐区的路上,遇上了同样走来的段橪。
他旁边有两个男生,楚绒不认识只眼熟。
那俩男生对楚绒与段橪的形同陌路早已习以为常,但现在与楚绒站在一起的苏尧倒是稀奇。
近来八卦也听得不少,拼拼凑凑的完整事件就是:楚绒暗恋苏尧,给他送了封情书。巧的是,妾有情郎也有意,就这么对上了。
楚绒在学校也是出名的,主要就是她这张脸。贴吧里评选出的校花,唯一没有争议的也就这一朵。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现在凑在一起,不得不说,还挺养眼。
楚绒走在前面,把没吃完的菜扣到剩饭桶里,放好盘子后站在一侧等苏尧。
段橪也倒完饭菜,他走至楚绒的身侧,静默着等人。
同住在屋檐下的两个人,全程无一句交流。
怪异,却叫谁都插不进去。
苏尧拍着手走向楚绒,面上噙着笑,“走,陪我洗个手。”
楚绒点头,一步还没踏出,被段橪叫住。
他依旧那副冷脸,尖削而俊挺,同样吸引人。外冷里也冷,把世间所有都屏蔽在外,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段橪叫的那一声名字在楚绒听来很遥远,在外,他们装了太久的陌生人。
他说:“过来,跟你说件事。”
楚绒没有一丝犹豫,立马转身。
“绒绒。”另一边的苏尧也在叫她,还是这么亲密的昵称。
可于楚绒而言,这两个叠字不如全名有诱惑力。
她转头对苏尧说:“你先去洗,我等会儿再找你。”
从苏尧紧锁几秒的眉头,楚绒意识到他生气了。可时间太短,令楚绒过思不及,她选择遵循本心。
苏尧舒眉而笑,“好,我等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去外面。
楚绒跟在段橪身侧,亦步亦趋,快快慢慢,脚步杂乱无章。
来到操场的树荫处,有人大中午地还在跑步。
桂香扑鼻,沁人心脾。
楚绒吸吸鼻子,心中难掩喜悦。
段橪没兜圈子,直视着楚绒的眼睛,:“有意思吗?”
楚绒怀疑自己是受虐体质,她竟然很喜欢这样的逼问,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没把握住力道,直接滚远了。
“挺有意思的。”她胆子大,特别对段橪。
也没那么深心机故意激他,就是觉得跟他反着来,肯定可以博得关注。
叛逆小孩的心理,十七岁的楚绒,在这一刻,是有的。
段橪的脸上似有碎片掉落下来,楚绒不知在哪里看到这句话:一个人在乎你的时候,会有情绪变化,真正的不在乎,不管你做什么他都由得你。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淡漠模样,“你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吗?”
“不喜欢。”楚绒回。
段橪想点到为止,可对着楚绒油盐不进的性子,又觉得话得说明白些,“那你别和苏尧走太近,被妈知道会生气。”
楚绒笑,狐狸眼弯弯的,少了风情多了乖张。
“妈?你不觉得她巴不得吗?我学习成绩不好,以后早晚得嫁人。找个有钱的肯定比穷的好,况且,看得上我的有钱人,我不该抓紧吗?”
段橪很难相信面前的楚绒竟然说出这番话,打破了很多他固守的东西。
况且还是十七岁的年纪。
他无奈,试图讲道理:“钱,我们以后可以自己挣。好好学习,等考上一个好大学,路会走宽的。”
“可我不想。”楚绒低着眼,睫毛很长,覆住了思绪,“我还以为你是默许的,不是问过你吗?那次苏尧约我看电影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关你事吗?哥,那你就不要管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说不定以后能顶峰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