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了宋予微信,翻翻他朋友圈,发现有发和家人的合照,看起来挺幸福的。应该是一家四口,还有个妹妹。
再点进去,就看到他刚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月亮的照片,配文惨兮兮:一个人过,年夜饭也没吃。
不是,刚吃得打饱嗝的是谁啊?
“这宋予挺有意思的,心眼子贼多。”楚绒评价。
段橪把门口的鞋子收好,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拉过楚绒靠在他胸口。亲亲她的发顶,视线落在电视的小品上。
过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举到楚绒面前,盖过手机屏幕。
楚绒掂了掂,还挺厚。
“怎么想起来给我红包了?”
“打开看看。”
楚绒摸着,底部有一小块凸起,不像只有钱的样子。
她打开,透过一片红看过去,有一颗黑色的钻石。
楚绒没有拿出来,捻着红包纸的边问:“什么意思啊?”
“拿出来。”
“你先告诉我什么意思。”
段橪手臂往后撑,抬抬下巴,“没什么特殊含义,试试看。”
楚绒将其倒出来,捏着举起来看,“为什么是黑钻?”
“不想你跟别人一样。”段橪拿过放在她腿上的红包,放到茶几上,再抬头时,棕色的瞳盯着她手上的钻石,轻声问:“喜欢吗?”
他的声音很低,问完抬起视线,与楚绒对看着。
楚绒被看得心里痒痒的,这枚钻戒染上了她手的温度,不再冰凉。
她点头,举到段橪面前,“帮我戴上吧。”
段橪有片刻的迟疑,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眼尾慢慢爬上点点红。他先亲了楚绒一口,才接过戒指,给她戴上。
戴在了中指,就按着这个尺寸做的。
楚绒趴他身上,将戴着戒指的那根中指竖起来。
“鄙视我啊?”段橪的话里都是笑意。
楚绒摇头,“让你看清楚点。”
“哪有这样看的。”
“准备了多久?”
“一个月。”
两人窝在沙发里看春晚,段橪接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新年送祝福。
太久没有和段橪一起过春节,楚绒想起张宸说段橪这几年春节都是一个人,现在从电话里听来大家其实都想着他的。她靠在段橪怀里听着,抢纪晓薇他们在群里发的红包。
有一个名字跳出来,楚绒顿了顿手指,犹豫着点进去。
是王东发的一条新年祝福,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出于礼貌该回过去,楚绒却退了出来,删除对话框。
她没有那么容易原谅。
有点扫兴,楚绒丢了手机,捞了无花果的果盘抱在怀里。自己吃一颗,递一颗去段橪嘴边。
今年的小品都不好笑,楚绒看得乏味。
等段橪挂了电话,楚绒开始酝酿说辞。
今天这个日子,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许冲。
从大三开始,许冲就与她断了联系。这么多年的春节,就剩了自己一个人。
跟金领班打探到的消息是许冲确实这半年来经常去荆渡,是跟混社会的一帮人在一起,具体做什么金领班不知道。能去荆渡的,或多或少都有身份,他惹不起。这帮人,每次都会带几个年轻的女孩,回回都不同,门掩得很紧,不让外人进去。有的女孩看起来是学生模样,不像风尘女子。
许冲的电话拨过去已经是空号,发的微信消息都石沉大海。
楚绒知道他有事要做,可她想要个说法,或者就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也可以。
她不想哪天再见到他,是在新闻里。
可能做什么呢,楚绒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
楚绒放下果盘,坐起来,“跟你商量件事。”
商量这个词用得极好,段橪很受用。
“我想去荆渡看看。”
这一句话,让段橪彻底变了脸色。他也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再看楚绒时,还带着不可置信。嘴巴张了张,该是不知道说什么。他默了许久,只是盯着,不说话。
楚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先说结论,缘由要清清楚楚告诉他。
“许冲。”说了名字。
“嗯。”
“他后来当了辅警,你知道吗?”
“知道。”
“我想去看看他。”
“怎么看?”
“有人说他经常去荆渡。”
“他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荆渡吗?你只能去那里找他?还是他说让你去荆渡找他?如果不是,为什么不通过其他途径。还有一个问题,他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只是普通地谈生意,还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是做卧底的话,你去找他,不是给他添麻烦吗?还得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