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苏总给我们投资了一笔钱。”
“哪个苏总?”
段橪捕捉到这个称呼在楚绒听来可能联想到的不是一个人,反问她:“你觉得是谁?苏尧?”
“不知道,不过他不是做医疗行业的嘛。”
“你们一直在联系?”
“没。”
段橪垂下眼,他想相信。
来到粉丝拉面店,楚绒点了碗鸭血粉丝,段橪跟她一样。
坐下后,段橪看着她说:“在南京没吃够吗?”
楚绒擦桌子的手顿住,不知如何作答。
段橪自己解开尴尬,“也对,南京不只有鸭血粉丝。”
可是,说完他发现楚绒的脸色更差了。
段橪向外面的马路上看,余光里楚绒的脸并不清楚,两人一时无话。
等粉丝被端上来,楚绒先拿着勺子碗里的汤。让老板多加了香菜,她就着汤先把香菜吃光了。
很多人不理解她这么爱吃香菜,这件事似乎也不需要被人理解,就像讨论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一样平常,算不得稀奇事。
段橪很快吃完,他出去接了通电话,再回来时看楚绒差不多也吃好了,只是碗里还剩下很多。他重新坐下,把楚绒的碗移到自己面前,继续吃完。
楚绒看他,“你要是还饿,可以再点一碗。”
“不用,够了。”
“我是想说,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再这样做不合适。”
“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张宸?”
“不是。”
“你是在说顾思可?”
“......”
“没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她这个类型。”
“......”
剩下的粉,被段橪吃完后,他将两个碗推至一边,抽了张面纸开始擦嘴。
楚绒一直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楼下,似乎有种无形的默契。有些事问出口,就更不好收场。
扔了面纸,段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到楚绒面前,“这卡里有一百万,不多,你先拿着。从上大学你就开始不肯拿我的钱,这么多年,该给的我还是要给。”
“不用,我有钱。当初妈车祸去世,得到的赔偿很多,加上这几年工作我也赚了些钱,都不知道怎么花。”楚绒想也没想就拒绝。
段橪坚持,“收下吧,算哥的一份心意。说不定哪天就需要用钱了,手里的钱越多底气越足。”
说完,段橪就起了身,朝门口走去。
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段橪深深吸了几口,才回头看楚绒。
她穿着黑色大衣,快要融入这无垠夜色中。
这么多年,段橪得承认,他放不下。可是,选择权永远不在他。
他就像是楚绒的玩具,想要玩了,拿出来玩一阵。不想玩,就会被丢到角落。可他还是忍不住来,就是贱得慌。
那后悔吗,也不后悔。
人总得有点舍弃不下的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事业、不是钱、更不是万千世界,也就这一个人,只有这一个人。
等走到楼下,段橪看楼上的灯暗着,问:“房间租给谁了?都回来这么晚。”
楚绒想起前几天骗了段橪,说房间被租出去了。但在这一片租房子,确实不太合理,周边不是学校,也没有什么公司。他这番问话估计是心里也有怀疑,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么被她框住。更何况,楚绒也知道,自己在段橪那边的信誉可能已经为零。
楚绒对上段橪的目光,说:“她们工作忙,平常都回来得晚。”
“做什么工作,都是女孩?”
“一个是医生,一个护士,都是女孩。”
附近是有个医院,楚绒的反应还算快。
可段橪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心虚之下,楚绒还是主动移开了眼。
段橪心里有了数,“上去吧,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反锁。今晚可能会下雨,记得关窗。”
“哥,其实顾思可挺好的。”鬼使神差地楚绒说了这么一句话,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对,顾思可很好,最起码比她楚绒要好。当初把段橪推走不就是想他过上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吗,年仅二十五岁就事业有成,与之相配的当然是有个人一起攀峰。如果没和顾思可在一起,那这几年,段橪势必也没有谈过恋爱。
正常观念中的正常人生活好像不该是这样。一个男人,不仅要有事业,也要有美满的婚姻。这才叫人生圆满吧。
段橪听了,眼神渐冷,他盯着楚绒,冷笑起来,“又要开始为我好了?”
倏忽。段橪两步走过去,他拽住楚绒的胳膊,捏着她的脸,迫使她在昏暗的路灯下把他看地清楚些,“楚绒,你看看我,看我这幅样子,你觉得我过得很开心吗?你把那些东西强加给我的时候,能不能问问我,我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