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搭着靠背，看了眼站在门口不动的人, 扬了扬下巴：“坐啊。”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裴青梧走到她指的位置坐下, 眉眼微敛。
他今天没带礼物, 没想过自己会进来。
柳飞絮：“喝点什么？”
裴青梧：“都行。”
顿了顿, 他补充：“除了茶。”
柳飞絮忍笑：“酒也行？”
裴青梧：“…也除了酒。”
柳飞絮：“噗…”
裴青梧：……
柳飞絮最后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裴青梧接过，说了声谢谢，室内又恢复寂静。
柳飞絮侧身, 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撑着头, 双腿交叠, 笑着看向裴青梧安静的侧脸。
“我记得裴神晚上十点就要睡觉了，今天都一点了，怎么还在楼下兼职保安？”
裴青梧双手握着水杯, 垂眸观察水纹：“睡不着。”
柳飞絮：“嗯？”
裴青梧没说话。
柳飞絮起身，拢了拢衣摆：“你睡不着, 但我困了, 待会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说完，她作势要上楼。
“絮絮。”裴青梧放下水杯, 站起身，声音不似往常平缓。
柳飞絮转身。
裴青梧凤眸专注：“你在谈恋爱吗？”
柳飞絮勾唇，走到他面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裴青梧：“…给薛泽川画的画。”
他不常上网，也没有关注薛泽川，知道这件事是听到同事在议论，下午写错好几个公式。
柳飞絮：“今天他生日，那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没说是薛泽川自己要求的，也没说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裴青梧：“下个月我生日。”
柳飞絮：“问我要礼物啊？”
裴青梧：“嗯。”
柳飞絮嘴角含笑：“你想要什么礼物？难道也要我帮你画一幅不成？”
裴青梧沉默，片刻后，呼吸忽然一紧。
柳飞絮抬手，指尖捏住他西装下衬衣的领子。
如果是带扣子的衣服，裴青梧一定会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不会露出一点皮肤。
这人沉闷严谨的可怕，在男女观念上，只怕是那种大学毕业年龄才能谈恋爱，结婚才能上床的保守顽固分子。
会有主动脱掉衣服给她当模特的一天么？
柳飞絮松开手：“哪天生日？”
裴青梧眼眸微怔，低声道：“4月20日。”
少年裴青梧对自己的生日并不在意，通常是柳飞絮的礼物已经递到面前，他才会意识到，原来今天是生日。
柳飞絮：“知道了。”
她又转身要上楼，裴青梧拉住了她。
狐狸眼满含困惑，裴青梧提醒道：“刚刚的问题。”
柳飞絮眨眨眼，想起来了，却故意道：“什么问题？”
裴青梧又问了一遍：“你在谈恋爱吗？”他眉眼略紧，唇角紧绷，似乎很紧张她的答案。
柳飞絮沉默。
裴青梧唇角下垂弧度越来越大，他似乎得到了答案，眼神有些散，忽然垂下头。
柳飞絮捂唇，指了指角落里的西洋钟。
“裴青梧，我要是有男朋友，现在这个点，你还能出现在我家？”
精致造型的钟表中，时针指向数字1。
望见她上扬的唇角，裴青梧耳尖动了动，低低地“喔”了声。
柳飞絮转身上楼：“晚安。”
“晚安。”目送她的身影消失，裴青梧才离开。
他刚回到车内，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jason的声音咋咋呼呼地：“OMG！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裴青梧：“什么？”
jason：“哦我的裴，你一定想象不到，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你，真担心你会难过。”
裴青梧没回话。
果然，下一秒jason就忍不住跟他分享：“我看见薛的ins发了柳给他画的画，没穿衣服！就是那个演员薛！”
裴青梧：“盖了毛毯。”
不是裸.体。
jason：“那毛毯盖不盖有什么区别，话说不是说亚洲人比较小吗，我看画里挺大的。”说完，他忽然惊叹道：“你怎么知道他盖了，你看了？”
裴青梧“嗯”了声。
电话那头，jason长长地感叹了一声。
“OH…”
“你还好吗？”
裴青梧：“我在她家楼下。”
jason感叹地更大声了，语气里都透着怜悯：“可怜的裴，回来吧，M国女孩不会让你这么伤心的，她们都很爱你。”
裴青梧蹙眉：“他们没有在谈恋爱。”
jason顿了顿，说：“裴，如果一个身材好的姑娘脱光了站在我面前，用画里面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冲上去让她满足我就不是个男人。如果他们没有在谈恋爱，不是更奇怪吗，你不是说你们A国人很含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