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司机认为，天才一定会喜欢聪明人，两人一起做研究，为A国物理事业添砖加瓦。
比如裴青梧就读云大少年班时同班的那位天才少女，两人曾一起拿下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奖，一起赴海外留学。
陈嘉仪则持相反建议，认为像裴神这种天才，很难在学术层面上找到与他企及的同龄异性。
更适合找与他互补的伴侣，比如在体育或艺术方面有着突出天赋的女生。
等等，艺术…
陈嘉仪抓着前侧主副驾驶靠背的手慢慢收回，将视线转向靠在车窗旁吹冷风的柳飞絮。
这位17岁在人民艺术中心开个人画展，18岁出版个人画集畅销百万册的室友，是另一个纬度的天才。
恰逢红灯，车辆停在斑马线前。
此刻，陈嘉仪眼中的柳飞絮，美得令她这个同性也忍不住心动。
她展露着与那张偷拍照片角度相似的侧脸。
但气质截然不同。
一人沉默严谨，超然世外；
一人自由散漫，游戏人间。
想起柳飞絮闻名全国的情感“优良战绩”，陈嘉仪好奇道：“絮姐，你觉得裴神怎么样？”
柳飞絮侧首，柳叶眉轻挑。
“嗯？”
陈嘉仪屁股往她那边挪了挪：“我觉得你和裴神挺配的，刚好现在单身，要不要考虑追一下？”
柳飞絮这样年少成名，美艳绝伦的女人，同龄的男性甚少有能与之企及的；如今见到裴青梧本人，她倒是觉得两人相配，也不觉得这样问有什么问题。
以她的了解：柳飞絮感兴趣的男人，只要不是gay，最后都会死心塌地爱上她。
柳飞絮将一缕风吹乱的卷发撩至耳后，启唇：“追？”
陈嘉仪猛点头。
柳飞絮轻笑：“什么人还需要我主动追？”
早上五点起床，十点睡觉。
这种非人作息，跟每天晚上才有灵感画画，下午睡到自然醒的自己根本不在一个国度。
不看电视，不刷手机。一天清醒的17个小时里，14个小时都在做物理研究，剩下3个小时在思考怎么做研究
柳飞絮这辈子除了高二会考外，物理基本没及格过，光看着物理公式都能做噩梦。
更别提书里写的：裴青梧每天都要喝卷心菜、南瓜、胡萝卜、洋葱混合的蔬菜汤②。
4种食材里有3种分别排在柳飞絮最讨厌食材TOP1、2、3。
他喜清淡，她爱辛辣。
他喜清静，她爱喧闹。
这人处处跟她逆着来。
“我最讨厌物理。”
“不喜欢书呆子。”
柳飞絮冷声说完，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右侧直行车道上，紧邻着一辆黑色轿车，后座车窗摇下，话题主人公正望向她，眉峰起伏，眼珠黑白分明。
也不知听了多少。
柳飞絮身体一僵，绷着脸，转过头。
车窗摇起。
第3章 画展
将陈嘉仪送回寝室后，柳飞絮回到学校附近的房子。
北城美院位于郊区，房价不算贵，她大一时在这买了个带地下室的小别墅，共三层，二楼起居，一楼餐厨待客，还有个小院子；
地下室连接车库，天井与一楼院子相连，采光极好，被她布置成画室。
漫长的洗漱护肤流程结束，柳飞絮瘫在床上，大脑昏昏沉沉，随手拿起个枕头捂在怀里。
精心挑选的香氛、昏黄的小夜灯、柔软的真丝四件套、疲惫的身心，快速入睡的条件已凑齐，她却翻来覆去。
那张表情几乎不变的死人脸在脑海里来回浮现。
“嘭…”
柔软的抱枕与羊毛地毯碰撞。
柳飞絮猛地从床上坐起，头发被蹂躏地乱糟糟，脸闷地泛红。
她翻身下床，将滑落至手臂处的吊带拉上肩头，穿上粉色羽毛拖鞋，脚步极重，哒哒哒响地走到地下室，将所有灯光打开。
拿起一张全新的60cm*70cm油画板，放在画架上，蜷腿窝在单人沙发上，拿起画笔沾颜料。
笔尖却一直未触碰画板。
她轻抿唇，随手将画笔扔到挤满颜料的调色盘上，起身从不远处的架子上拿出一把最大号的板刷，几管大容量的颜料。
又换了张120cm*180cm的画板。
小腿后踢，将单人沙发推远，左手持调色板，右手拿板刷，站立着。
片刻后，画板被夜色覆盖，柳飞絮将板刷甩至一旁，拿起小号笔蘸了些中黄勾勒细节。
今日动作比往常暴躁许多，昂贵的画具扔来扔去。这样的状态不常见，她平日都懒懒散散地窝在舒适的单人沙发上作画，嫌久站太累。
……
晨曦透过天井洒在身上时，柳飞絮动作一顿。
天亮了…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画，良久，将其扔至一旁堆砌“残次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