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眼疾手快地躲过其中一人挥过来的拳头,一只脚踹向另一个人的腹部,抓住那人的头往旁边的墙上磕。
路灯下,梁清妤抱着他的衣服,怔怔地看着他把衬衫的袖口解开,然后把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两颗,让原本合身的白色衬衫宽松些。
顾怀宴唇上勾起嘲弄的弧度,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那三个小混混,紧跟着,皮鞋踩在赤膊男的手腕上。
黑色皮鞋本就硬,一抬一放,力道看着不重,但全踩在筋脉的位置上,赤膊男疼的惨叫出声,面目因疼痛而狰狞。
顾怀宴点了根烟,烟灰落在赤膊男的手腕上,语气很淡的道:“刚才碰她的,是这只手?”
话音落下,没等赤膊男回答,顾怀宴把猩红的烟头按在他的手腕上,火星灼烧着皮肤,赤膊男浑身发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恐惧。
“没有...不是....不是这只......”
“原来是右手啊。”顾怀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无奈的啧了声,“你不早说。”
“啊啊啊!!!”
烟头从左手移到右手,皮肤被烫到红肿,紧跟着,他的皮鞋准确地踩在那块红肿上,慢慢抬起,慢慢碾着,赤膊男的脸色越来越白。
昏暗的光线下,顾怀宴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而那三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很快被他制服,他低眸看着踩在鞋底的赤膊男,眼神不屑一顾,漆黑冰冷,如同看待死物一般。
在赤膊男的哀嚎声中,弥漫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心悸。
有种不知名的温热液体,从心脏涌出,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大概是喝醉的缘故,梁清妤感觉自己的手脚越来越软。
直到赤膊男晕了过去,梁清妤猛地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连忙小跑过去,往顾怀宴的方向走。
顾怀宴朝她扬了扬下巴,“纸。”
梁清妤连忙从包里翻出湿巾,撕开后递给他。
顾怀宴接过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修长的手指上沾着血迹,应该是赤膊男的。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另外两个小混混,两人看着顾怀宴,就像看到来自地狱的恶魔,浑身瑟瑟发抖。
顾怀宴把湿巾随手扔进垃圾桶,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赤膊男身上,对着另外两人淡淡的道:“记得送他去医院。”
……
赤膊男虽然伤的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达不到伤残判定的标准,更何况是他们先惹的事,另外两个混混见顾怀宴住在高档公寓,气场看着就不是能惹得起的,只好把赤膊男抬了回去。
一切恢复平静后。
梁清妤看着他脖子上的一道划痕,抿唇道:“你受伤了,我陪你去医院。”
顾怀宴顺着她的视线,抬手往脖颈上摸了摸,指尖沾染一点血迹,应该是刚才打斗中不小心碰的。
“不用,”他不怎么在乎,“你往那边跑干什么?”
“……”梁清妤垂眸,如实解释:“我和我同事说我在那个小区住的,他就把我送到那里了。”
顾怀宴目光湛沉,看着她的发顶,没有出声。
梁清妤抬起头,真诚地道:“今天谢谢你。”
顾怀宴没搭理她,迈着长腿往前走。
梁清妤看着他的背影,加快脚步追上,和他并排。
小区楼下有一家药店。
梁清妤停下脚步,拉了下他的衣服,“我去买点药。”
说完,不等顾怀宴应声,她转头跑进药店,买了绷带和消毒酒精等药物,迅速的付完款,出门的时候,顾怀宴还站在原地等她,手里夹了根烟。
见她出来,手里拎着包药,顾怀宴眼眸动了下,一言不发地接过那包药。
一路无言地回到家。
梁清妤见他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不去处理伤口,不由地出口提醒:“你先把药上了。”
顾怀宴不耐地应了声:“等会儿。”
梁清妤一噎,本想让他自生自灭,但他毕竟是因为她而受的伤,她需要对他的伤口负责。
“我帮你吧。”梁清妤主动道。
顾怀宴掀起眼皮看着她,见他没出声反对,梁清妤走到沙发前,打开塑料袋,拿出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凑过去。
客厅开着灯,光线明亮,梁清妤专注地盯着那道红色的划痕,动作很轻柔。随着她的靠近,柔软的长发自然地垂了下来,发梢隔着衬衫,扎在他肩膀那块,麻麻的,软软的。
顾怀宴看着她半跪在沙发上,俯身倾过来,玫瑰香气混着酒精味儿,和他身上冷而淡的冷杉味缠绕。
夜晚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寂静无限放大。
专心地给他上完药,梁清妤这才忽地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屏住呼吸,动作稍微顿了下,意识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只要伸出手,就能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