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妤抿了抿唇,又问:“或者我们可以先把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解除,我会在奶奶面前继续配合你。”
话音落下,又一次安静良久,死寂的沉默像是结了冰,能把所有的空气因子冻住。
梁清妤知道不该小人之心,只是...心里的慌乱需要镇定剂。
等不到他的回应,梁清妤愈发觉得自己不守信用,亏她还是法学院的,没有一丁点儿契约精神。
半响,顾怀宴忽地笑了声,终于开口:“梁小姐,我们前脚进民政局,老太太后脚就能收到消息。”
梁清妤一怔。
“我理解你的担忧,”他的嗓音淡淡凉凉的,“如果我做出任何越界的行为,你随时可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老太太,”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或者你可以在公寓里装摄像头,一旦我有不轨的行为,你可以把我送进监狱踩缝纫机。”
梁清妤:“……”
“咔哒”的一声,顾怀宴点了根烟,沉沉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烟雾,继续道:“为表诚意,明天我会叫人把置地对面那套公寓过户到你名下,你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梁清妤静静地看着他,青白的烟雾将他的面容遮的模糊。
她是个俗人,和他一开始就是金钱交易,他以为她今晚闹的这一出是为了抬价也在情理之中。
心脏矫情地泛了点酸,被梁清妤压回去,她浅笑道:“抱歉,是我的问题,剩下的半年我会好好履行合同的。”
——点到为止。
话题到这便结束了,顾怀宴去了客房,梁清妤在衣柜里挑了件睡衣去洗漱。
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的那刻,她思维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张床是顾怀宴的,他以前在这张床上睡过。
……
梁清妤看着整齐的床褥,闭了闭眼。她贴近闻了闻,被子上并没有顾怀宴身上的冷杉味。
应该是换过的。
心底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梁清妤开灯睡不着,她把床头的台灯按灭,窗帘早被她拉上,偌大的房间陡然陷入漆黑。
黑暗中,她盯着天花板,意识清醒地胡思乱想。
那股似有若无的木质冷杉气,在房间内萦绕着,应该是他刚才待在屋内留下的。
梁清妤翻了个身,试图逃离这道清淡的香气。
但是效果不显。
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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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日下午睡了太久,加上在陌生的地方,梁清妤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醒的异常的早,睁眼看了下时间,刚过六点。
梁清妤不知顾家人的规矩,没敢赖床,也怕顾怀宴进来喊她,看她衣衫不整。
她换好衣服,洗漱完下楼时,看到老太太亲自在餐桌前忙活,加快脚步下楼,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梁清妤正要开口,老太太蹙起眉,干起十足道:“那混小子惹你气的连觉都睡不好,他还有脸睡觉,我这就叫人把他弄醒!”
“……”梁清妤连忙稳住她,“不是的奶奶,我昨天下午睡了五六个小时呢,所以不怎么困。”
老太太还气哼哼的,握着她的手,轻轻拍她的手背,“清妤,让你受委屈了,这小混蛋下次再惹你生气,你和奶奶说,奶奶替你打死他。”
梁清妤:“……”
心口那几分惴惴不安也消散了干净,就算到时候出了意外她和顾怀宴真的撕破脸,这位善良的老人应该不会看着不管的。
梁清妤决定把戏演的完整一些,略带羞赫的问:“奶奶您知道我们吵架了?”
“那混小子自己说的,”老太太爱怜地看着她,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亖尓而尔五九易私妻“清妤你下次不要听他的替他打圆场,不高兴就朝他脸上招呼,我看他怎么见人。”
“……”梁清妤替顾怀宴说了几句好话,“奶奶,他对我很好,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顿了顿,她有些羞涩的垂下眸,“我就是有一点点生气。”
见老太太还要继续追问,梁清妤把话题扯开,“奶奶您在做早餐吗,我帮您一起。”
“不用不用,我就是热几杯牛奶,再做点三明治,简单的很,马上就弄好了,”老太太指了指楼上,“你去把那混小子喊醒,都几点了还睡!”
以为他们俩在冷战的老太太有意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梁清妤没有理由拒绝,任命地去客房喊顾怀宴。
拾级而上,往走廊最西边的房间走,还没走到,一间房屋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顾怀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梁清妤一怔,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嫂子早上好。”顾怀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