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李轩替郑平应道。待人走远后才反应过来,小将军是独自离开的。
那夫人呢?
这么一想,李轩顿时清醒了大半,手脚并用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踉踉跄跄朝酒坛山走去,未留意脚下,竟被一个醉鬼绊了一跤,直直摔倒在地上。“哎呦,我的老腰!郑副将,小将军该不会把夫人自己扔在这儿了吧。”他一手捂着腰,一手撑着地面,勉强维持着习武之人的体面。
郑平双眼发直,愣愣的摇摇头,又用力点了点:“夫人独自在这儿,我们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说着踩着酒坛下了山,跌跌撞撞走到房门前,往那一站,门神一样杵在门的一侧。
李轩见状,当即爬了起来,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了另一侧,一左一右倒真如门神一般。
关景寻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一时哭笑不得,问两人这是在做什么。
李轩抢答道:“保护夫人!”
关景寻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夫人知道你们的好意了,还不快去休息。”
“夫人还在里面,我们不敢!”
正说着,房门吱嘎一声打开。
“怎么这么热闹呀,景寻哥哥,是你回来了吗?”温柔婉转的声音分明柔情似水,李轩和郑平却双双严肃起来。满脸警觉的看向对方,目光相及之时,二人的表情徒然就变了,竟如临大敌一般双目放光,双眉紧皱,身体也站得越发笔直,肩膀紧绷,腰身笔挺,生怕被少夫人看了笑话。
关景寻没有戳穿他们的紧张,自然的上前,如常的拉住温宜的手:“宜儿,还未向你介绍过我的朋友。如今既已遇着,不妨认识一下。”
温宜早就听关景寻说起过他的这几个朋友,也知道他们早就到了镇上,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听关景寻这样说,当即答应下来:“好呀。”
关景寻便强忍笑意,牵着温宜走到院中:“回头吧。”
温宜好奇的转回身去,一眼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两尊门神。如果没有关景寻在身旁,她定是会叫出声的,毕竟那两人不仅长得人高马大魁梧奇岸,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不善,像是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任他什么牛鬼蛇神统统都会吓跑。
温宜不解,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眼中写满了“这是何意。”
关景寻再也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吓到夫人了!”
二人一听,纷纷放松身形,齐声道:“恭迎少夫人!”
声音震耳欲聋,相当对得起军人本色。
还好温宜玲珑心思,倏忽便明白了这是兄弟俩在为关景寻撑面子呢。立时行礼道:“见过诸位将军。”
“不敢当不敢当,”郑平连忙回礼,和李轩一同上前道:“属下郑平,这位是李轩,见过少夫人!”两人恭敬的行着礼,甚至不敢抬头看看这位少夫人的真面目。
“你们也忙了一晚上,快些进屋休息吧。”关景寻见二人实在紧张的厉害,也不再难为他们,说道。
“小将军方才说一个时辰后就要出发,我们作兄弟的怎能不相送?”听见关景寻发了话,二人总算冷静了些,齐声道。
关景寻摆了摆手:“总会再见的,不急于这一时。”
二人如何能应,坚持要送小将军和少夫人一程。关景寻拗不过他们,只能让人送到城外。
马车悠悠驶远,温宜靠在夫君怀里,怀中抱着昨日的喜服,心中满是惆怅。“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会有机会回来的。”关景寻安慰她道,“待回京时路过此地,我们可以停下小住几天。”
听他这样说,温宜好受了不少。听着车外啾啾喳喳的鸟鸣声,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城里,大街小巷依旧同往常一般安静祥和。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城正中的医馆。
医馆永远都是最热闹的,今日却更加不同于以往。原是因为昨日医馆收了一个被土匪打断腿的病人,经过一夜的救治,勉强救回了那人的性命,那条断腿却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清早,郎中为人试过脉后写了一张方子,叫徒弟快些抓药来。
学徒揉着惺忪的眼睛,神情颇为不满:“昨儿全镇的小子们都去喝喜酒了,就我,不但没有酒喝,还要为人鞍前马后,一夜不得安生。”
“菖蒲,不要忘了你来这里的初衷。”老郎中教训道,“酒总能喝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大功德。”
“是,师父您说的确实对极了。可这结亲的又不是旁人,人家还巴巴给您送了请柬,结果您看都不看一眼。难为人家还记挂着你了!”
“哦,竟是我们认识的?”郎中昨日忙昏了头,哪有时间看什么请柬。今日听徒弟这么说,自然而然问道:“这结亲的究竟是何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