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池野会稍稍好受一些。
可池野看向他的眼神里怒意却更为尤甚了。
连肩膀都在发颤。
池野梗着脖子,放出狠话:“好,我明天就去撤销。不过孟砚辞你要记住……”
“这离婚……”池野咬牙。
平日里被惹炸毛了,拿离婚当骂孟砚辞的标点符号的人,此刻,竟然连说出[离婚]这两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是你提的。”
孟砚辞以为他的意思是,离婚和他无关,如果旁人问起来,要记得澄清离婚的事不是他主动提的。
“好。”孟砚辞答应他。
白祈英看着楼下起争执的两个人,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刚才见池野的状态不对劲,便留了个心眼,偷偷躲在楼上围观。
不成想今天这事竟然会闹得如此严重。
她深知自己儿子是爱得太深,爱得太盲目了。
总是想着把自己认为什么是好的给人家,但却不知道池野到底想要什么。
池野那句“明天就去撤销”,看似很坚决,恨不得立刻和孟砚辞解除关系。
但其实,他要是真想这么做,现在就去了,还用等什么明天吗?
可惜孟砚辞不懂。
池野吸了吸鼻子,转身就要上楼。
孟砚辞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池野开始收拾行李,他带来老宅这里的东西不多,一个小行李箱就能装下。
孟砚辞站在一旁,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今天就在这再睡一晚吧,我会搬到旁边的客房去。”
“如果你现在就走,被老爷子知道了,他肯定会问起,到时候再去离婚可能会很麻烦。”
池野正收拾着衣服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很快又恢复原样。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孟砚辞站在他身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压抑着的复杂情绪濒临决堤。
他喉间堵着一股冲动,他很想自私地,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全都说出来。
他很想留住他。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他答应了池岳礼。
更何况,就算把实情说出来也没用,强制标记已经是他出于内心欲望的自私行径了,他还能靠着自私再一次把池野绑在身边吗?
池野又不会因为他说出了实情而喜欢他。
更不会选择留下。
孟砚辞攥紧拳头,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
池野停下手中的动作,像被突然抽走了灵魂似的卸了力,一下子瘫坐在地。
他抬起手。
可眼泪却像是决了堤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完。
到最后他气得破罐子破摔,索性把脸埋在膝盖里放肆大哭。
起初他还担心房子会不会不隔音,拼命地挤压喉咙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很快胸腔里的氧气被消耗殆尽。
窗外秋风一如既往地吹打着窗户,房间里池野抱着膝盖,压抑地呜咽着。
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情绪让他难以招架。
以至于当第三次FQ期由于巨大的情绪波动而罕见地提前了,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很快,FQ期带来的体温升高和意志紊乱席卷而来。
尚存一丝理智的池野,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
他攥着自己的衣服,眼泪不争气地滑过鼻梁。
意识到自己FQ了之后,池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即使咬到出血也不肯松口。
他不肯去求助孟砚辞,即使孟砚辞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他讨厌孟砚辞。
但他更讨厌现在这个沦为信息素的奴隶的自己。
孟砚辞用一纸婚约欺骗了他,而他明明那么讨厌孟砚辞。
如今却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他。
第35章 the third time
到了晚上的用餐时间,孟砚辞下楼,却被白祈英突然叫住。
白祈英没有提婚约的事,而是特意让他去喊池野下楼吃饭。
孟砚辞敛眸:“知道了。”
他来到卧室敲门:“池野……该下楼吃饭了。”
然而此时的池野,因为迟迟得不到伴侣的信息素,已经被FQ期折磨得几乎昏迷。
一直没有得到应答,加上房间没有开灯,孟砚辞心下一沉。
他担心池野已经一声不吭地走了,便赶紧推门进去。
好在门没有锁。
孟砚辞刚打开灯,就看见池野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搂住自己,一动不动。
他赶紧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好烫。
他以为池野是发高烧了,正准备带他去医院,怀里的人却忽然动了一下。
许是因为终于闻到了孟砚辞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池野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去,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被FQ期折磨得红扑扑的脸,还埋在他颈侧,痴痴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