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之后,云荆就关上门,悄悄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嘘”了声。
他闭上眼睛,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才踮着脚走到沈绍安身边,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九爷,今日跟踪的人多了。”
“国师怀疑我们了?”
“应该是。”
沈绍安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不,应该是他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他若是跟北关的细作有联系,从赕城到郕阳,来回用飞鸽传书,最快也要四天。用飞鸽与快马,最快要十天。国师既然怀疑,却没立刻动手,说明他心有顾虑,在大梁商队这个问题上,做不了主。但是现在,他突然加派人手,说明那个让他心生顾虑的人,马上就能回赕城,而且这个人,一定就是与北关细作联络之人。只要此人回城,只怕我们的身份就藏不住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打听打听,左贤王最近的动向和消息。”
“嗯。”
杜月楼后院竹香苑。
沈绍安前脚刚走,就有人进了竹香苑。
来人走到榻边,伸手在沈绍安躺过的地方探手一摸,回头对身后跟着的男人说道:“是热的。”
男人下巴朝榻上沉睡的女子点了点,“把她唤醒。”
不等人唤,女子睡梦里听到动静,发出一声喟叹,翻转身子伸出雪白的藕臂搭了过来,嘴里还百转千回地唤着,“嗯,公子……”
手臂搭了个空,女子也睁开了眼。
冷不丁看到房里这么多人,绯色“啊”的惊叫一声坐起身来,胡乱将被子拥在胸前,“你,你们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看身边空着的榻,“公子呢?出什么事了?”
顿了顿,又惊叫一声,“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穿好衣服,国师要见你。”
国师?
国师见她做什么?
绯色不敢迟疑,迅速穿好衣裳,胡乱拢了拢头发,趿拉着鞋子就赶紧追了上去。
后面留在房内的人伸出两根手指,将沈绍安团起扔在榻脚的床单提了起来,看了看上面斑驳的痕迹,又迅速扔掉。
然后走到酒桌旁,拿起两只酒盅,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两只酒盅上,一只盅沿润着淡淡的唇脂,一只干干净净。
没有发现异样之后,转身离开。
此时时辰尚早,客人们都在后院搂着姑娘们沉睡。
前楼里空荡荡的,昨夜饮酒留下的狼藉还没收拾。
绯色跟着男人进了楼梯后面的那间房,杜月已经在里面,还有国师韫青。
绯色行了礼,悄悄站到了杜月身边,捂着嘴小心地打了个哈欠。
不多时,巧音和翠芜也被人带了过来。
看这架式,绯色心里开始打鼓。
想让杜月给点提示又不敢。
好不容易等到国师大人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听他不紧不慢说道:“说说吧。”
说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杜月轻声提醒,“把你们昨晚的情况,跟大人讲讲。”
哟……国师大人,竟然还有这爱好?
他亲自去听壁角岂不更好?
第90章 到底抓还是不抓?
杜月一看三人表情,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气的用眼睛狠狠夹了她们一下,压低了声音恶狠狠说道:“你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异常,跟大人讲讲。”
异常?
翠芜跟巧音互视一眼,摇了摇头,“奴家那里没什么异常。那黑大个,猴急得很,带着奴家回了房,就……”
巧音也说道:“奴家回了房,那公子接着就斟了酒喂与奴家喝过,搂着奴家就上了榻。他还,挺厉害的……”
绯色立刻甩着帕子显摆,“哪有我们公子厉害?奴家昨夜险些遭不住。奴家经的男人少,也陪过几位爷,昨儿才知道,这年轻的男子与年长的,果然是不一样的。”
说着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杜月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她,“这些不用说。”
绯色愣住:啊,不用说啊?那说什么?
韫青忍不住提醒,“你们在包厢里,可说过些什么?”
这题她会!
绯色抢着回答,“公子说奴家这样的,比头牌也不差。奴家说,若得公子怜惜,便是给个头牌的位子于奴家,奴家也是不稀罕的。公子还说,如茵虽然被贵人看上,奴家却是胜她一筹的。奴家就问,为何呀?公子说,因为他年轻。”
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另外两位公子不懂,就问他此话何解。公子说,年轻的妙处,姑娘们才知道。”
“咳咳。”韫青一口茶呛到了喉咙,忍不住咳了几声。
身后侍立的护卫个个都憋红了脸,忍笑忍得十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