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冯林就将话题转移：“小少爷，老夫人的意思是，签署合同的人最好不要是您。”
宋时也心有默契的没去追问那帮人为什么自身难保，而是顺着冯林的话往下问。
“祖母在担心什么？跟我有关？还是跟我也是时家人有关？”
冯林从知道时家有宋时这样一个孩子后，就打心眼儿里喜欢宋时。
因为宋时聪明，一点就通。
原本他还想着要是好好培养宋时，说不定时家会再上一层。
只可惜，时家那帮人烂泥扶不上墙，嫉妒心到是一个比一个强。
生生把这么好的孩子给撵出了时家！
冯林一边心里替宋时可惜，一边利落的回答宋时的问题。
“是，虽然您已经离开时家，但归根到底您还是时家的人，这些产业就算是脱离集团，但还是在时家人的手上，所以这也是时言会如此痛快的将产业交给您的原因。”
果然是这样。
宋时对于这个情况并不意外，正相反，要是时言什么都不做才让他真正感到意外。
“我知道了，等我确定好时间再跟您联系。”
***
宋老师去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就算他蒙着被子也能听到宋老师咚咚咚小跑的声音……嗯？
咚咚咚？
躺在床上的廖远瞬间坐起身，手扒着床沿伸头往下一瞧。
果然他没听错。
宋老师没穿拖鞋就去接电话了。
廖远直起身下了床，去卫生间湿了条毛巾，确定宋老师打完电话后，他又回屋拎着拖鞋走到宋时跟前蹲下。
廖远轻轻抓着宋时的右脚腕，手掌微微用力向上抬。
“宋老师，抬下脚。”
宋时的思绪还没完全从挂断的电话中抽离出来，下意识就按照廖远的话去做。
等脚心碰到柔软又湿润的东西后，宋时才回过神来，发现廖远蹲在他跟前，用湿毛巾认真擦着他的脚。
廖远刚过来一打眼，就知道宋老师在想事情。
他也不打扰，低着头一心给宋老师擦脚，擦干净脚再把拖鞋穿好。
等廖远要去擦左脚的时候，宋时已经配合提前抬好。
廖远笑了下：“宋老师，你还挺自觉，下次电话再急你也得穿好鞋再去接。”
宋时垂着头看着廖远剃着圆寸的后脑勺，轻轻嗯了下。
“我得去趟时氏集团总部，你能陪我一起吗？”
“当然能啊！”廖远给宋时穿好鞋站起身，“你就算不说这话我也得陪你一块儿去，让宋老师你一个人去狼窝我可不放心。”
廖远笑着应下，刚要转身去卫生间把毛巾洗了，余光却瞥见宋老师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廖远在宋时面前慢慢站直身体：“宋老师，出啥事了？”
宋时知道自己瞒不住廖远，索性将刚刚冯林说给他的话又转述一遍。
廖远听完了然的一挑眉：“宋老师，你是想让我去签这个字？”
第100章 白天鹅与泥
廖远站着没挪地儿，他就等着宋老师一个点头。
结果宋老师的脑袋迟迟没往下点，盯着他的两只眼睛还有点失焦，也不知道是想啥想的，走神成这样。
廖远等了好一会儿，没忍住，抬手在宋老师眼前挥了两下。
“宋老师，想啥呢？”
自己跟自己纠结的宋时这才回过神来：“我在想，该不该说‘是’。”
諵 理智上，他知道，眼下廖远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情感上，他又明白，一旦廖远签下这个字，那廖远就彻底陷进泥泞里。
时家是一口脏了的锅，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廖远就这么跳下去。
廖远能明白宋老师心里的纠结，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到跟前了，一直逃避也不是个事儿。
“宋老师，别寻思那么多，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成。”
撂下这句，廖远就在宋时嘴边亲了下，然后转身去卫生间把毛巾洗干净晾上。
廖远这句话给了宋时莫大的勇气，他深吸口气，拿起电话。
“冯爷爷，明天上午我去签字。”
宋时能这么快回复，冯林并不意外：“跟对象一起来？”
“是。”宋时眨下眼，“我让廖远来签。”
既然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
宋时和廖远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实验室。
冯林已经拿着合同坐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
宋时毫不意外冯林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和廖远一起打过招呼后就泡了杯茶放到冯林跟前。
“今天是您代为转交合同。”
“是。”冯林慢悠悠的喝着眼前的茶，“这么多年了，傲慢的性子还是不改，要不是这些年老夫人在背后撑着，时氏早就完蛋了。”
廖远坐在一旁听着没吱声，就算冯林和宋时没提人名，他也知道他们说的是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