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淋着雨就好,这雨淋多了不舒服。”
她状似无意嘟囔一句,接着乐呵呵说,“今天厨房烙了几口酥油饼,你们要是吃就尽管去拿。”
沈秋黎预定的农庄游是三天时间体验,包食宿住行和娱乐。晏容殊出现之后,也不知道哪来的钱,自己补交了一份。
不过,这农庄里的吃的方面,老板娘是真没敷衍,随时随地都准备着小吃。
沈秋黎倒是对吃的不是很感兴趣,看了一眼陈阿姨,有些好奇。
“陈阿姨,这是你养的狗吗?”
陈阿姨面前趴着一只狗,一只小黄狗,看起来是村里那种土狗。
这只狗脑袋趴在交叠的双腿上,看见人来也不吠叫,很乖巧安逸的模样。它湿漉漉的眼睛扫过进门的两人,准确来说,是一人一鬼。
它只是在看晏容殊时多停留了好一刻,趴着的身子站起来,没一会又懒懒地趴下。
陈阿姨正拿着一把梳子在狗身上梳。
“哈哈,是我养的。他喜欢乱跑,这次不知道蹿哪去了,回来身上挂了不少杂草。”陈阿姨梳着狗的毛发,很顺滑地梳下不少杂草。
“真可爱,它看起来好乖,我能摸摸它吗?”沈秋黎拉着晏容殊一起坐在了陈阿姨旁边。
在得到陈阿姨的回答后,沈秋黎摸了摸狗狗的头,狗狗没多大反应,慵懒地动了动。
“阿姨,它有名字吗?”
“它叫镇平。”陈阿姨呼噜一下狗狗的下巴。叫到狗狗名字,狗狗也很明显有反应,脑袋一仰,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陈阿姨。
镇平……这个作为狗狗的名字不常见,更像人名一样。但沈秋黎没多想,他本意也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留下来,趁机再多套点陈阿姨的话。
“镇平、镇平、”沈秋黎叠声叫着小狗,小狗起初还能回个头给个反应,之后全然当耳旁风一样懒着不动。
晏容殊坐在沈秋黎旁边,看着懒得动弹的小狗。他不知道这狗能否感知到他和周围人不同,所以他和狗保持了一定距离。
“阿姨,它好有灵性啊。”沈秋黎略带夸赞地说,状似无意提到,“说起来,今天在乌鹿坡把东西还回去之后,就下起雨了。”
“这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沈秋黎感叹说,“就像这只小狗能听懂我说话一样。”
“还回去就好。”陈阿姨犹豫了会,“实话实说吧,以前乌鹿坡这还不至于这么荒废,还是有人住附近的。”
她手随着她说话在空中比比划划,“但就是因为这雨邪乎,不少人有钱就搬进县城里去了。”
沈秋黎没想到她说得这样爽快,默默做出倾听的模样。
而晏容殊嘴角微勾,像是颇有兴趣,配合地发出惊叹,“啊,是这样吗?雨有问题?”
陈阿姨有了倾听观众,也有了诉说动力。庄子里的员工在这工作好几年了,那些诡异怪谈陈阿姨都讲烂了,他们不乐意听了。
今天她倒是打开话匣子了。这些诡异怪谈都是关于乌鹿坡的,和她庄子里的事不挂钩,她还是乐意讲的。
“这雨啊,下的时候必定刮风。这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可就怪在啊,”陈阿姨拉长声调,声音都刻意压低,“嚯哟,有人淋了雨之后,就会发烧头晕呕吐,一晚上都迷迷瞪瞪。”
沈秋黎开始还屏着呼吸,听到下文,忍不住疑问,“这是淋雨感冒发烧了而已吧?”
陈阿姨面色凝重地摇头,像是早料到他的质疑,“嘿,你想太简单了。一个人淋雨发烧也正常。但只要是住在乌鹿坡附近的,不管多身强力壮,一拳打死野猪也好,淋了雨就会发烧呕吐一晚上。”
“这雨好像污秽之物一样,就跟踩着了别人出殡撒下的纸钱一样,沾了晦气就去不了,”
陈阿姨摇头叹息,“据说啊,淋雨发烧的人,晚上都梦到被放火上烤了,是拼着命醒过来的。不过,他们好了之后,身体都大不如前了,虚弱不少,像是被吸了精气。”
“这给人吓得,更不用说乌鹿坡晚上有时候发生怪事,但凡有条件的都搬走了。”
沈秋黎望向屋檐下倾泻而下的丝丝缕缕如银丝的雨,没想到这样的雨竟然还有这样的威力吗?
晏容殊直接把手伸出去一点点,白皙的指尖不急不慌接了点雨水。
沈秋黎赶忙把他手拽进来,一是怕天光灼伤他,二是怕雨水真的会附带这样的诅咒。
想想昨晚梦中烈火灼烧的感觉,他并不希望晏容殊也体验一遍。
面对沈秋黎有些急切的动作,还有指责他不注意安全的目光,晏容殊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不过现在雨似乎没这样的诅咒了。”陈阿姨不忘看了看自己顾客的脸色,要是把顾客吓跑了,那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