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他们真的在接吻。
……
虞礼书终于病倒了。
不知是偷偷中断药物起了作用,还是温霖私下劝说了宴时昼,在虞礼书第四次高热至昏厥后,宴时昼终于将他带出了房间。
温暖明媚的阳光倾洒在主卧里,他眉间的病态似乎也因此削减三分,冷峻的面容显露出柔软,被拥入怀中时,竟出奇地顺从。打完退烧针昏昏沉沉睡过去的男人无意识地向宴时昼的衣领间凑了凑,像只寻窝的猫儿般,以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休憩。
这无疑大大取悦了宴时昼。
时光宛若倒回至三年前,他们亲密如爱人般相拥,虞礼书醒来时会纵容宴时昼索求早安吻,无旁人插足,密不可分。
他亲昵地蹭蹭虞礼书的额头,满心甜蜜地自言自语:"哥哥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山茶好不好?啊,还是玫瑰吧,婚礼就该用玫瑰。蛋糕要一半草莓一半黑松露,糖果也要草莓味,音乐呢?哥哥最喜欢钢琴吧,配合竖琴也不错......"
即将"复婚"的青年在耳边兴奋地说个不停,尽管声音不大,但那甜丝丝的腔调依旧缠的虞礼书烦躁不已,他睁开双眸,轻轻环住宴时昼的脖颈。
仰起头,啄了一口唇瓣,淡淡说道:"你来决定就好。"
漫不经心地讨好,略显虚假的乖巧。
可宴时昼对此受用不已,正如虞礼书所预料的一般。
聒噪的念叨瞬间安静了,虞礼书只听得到宴时昼砰砰砰砰的心跳。
他们真的宛如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柔情蜜意地等待着婚期的来临,虞礼书出神地盯着宴时昼的胸膛,那里有一颗心在为他跳动着,血液滚烫,鲜红漂亮。
微风吹拂,雪白的纱窗翩然轻舞,金色的光线忽隐忽现。
一切都太过刻意美好。
直到虞礼书问出那句蓄谋已久的话:"林竞思......这两日会回A国,是吗?"
戛然而止。
他给予宴时昼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温柔,明码标价。
宴时昼脸上的笑意被骤然打碎,唇角勾起却无喜意时,如镶了人皮面具的布偶娃娃,毫无生机地挂在那里。
为了确认林竞思的安危,虞礼书已然准备好迎接宴时昼善妒下的狂风骤雨。
他攥紧了被单,浑身发热,头脑却清清楚楚地调用着洞察感官,试图从宴时昼身上找出蛛丝马迹的信息。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想之中的惩戒并未降临。
宴时昼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是的,哥哥。"
虞礼书在那一瞬间觉得他笑得很难看——这一点确实匪夷所思,毕竟宴时昼的脸蛋是那样精美无暇,嘴角生来的弧度是多么瑰丽无双。
可那样漂亮的皮囊,也挂不住这般难看的笑。
宴时昼说:"到婚礼那天,自然就会见到他了。"
这个话题终结于宴时昼俯身封住虞礼书的唇,灼热的呼吸颠覆大脑思考。
可得到回答的虞礼书,却隐隐不安。
第133章 是不是哭了
临近婚礼的前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寒风凛冽地刮着,像刀子般割在人脸上,疼得厉害。
宴时昼将虞礼书面前的一截围巾提起,为他遮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随后回过头,让人把原定的室外场景改为棚内摄影。
“雪景很美,”负责人是K国有名的摄影师,难得遇到这般赏心悦目的新人,同遇到缪斯的艺术家般,面上带着可惜,“婚纱照嘛一辈子就一次,能实景拍摄最好不过了。”
一切与浪漫有关的话题,显然都能够打动新婚燕尔的宴时昼,他把虞礼书送回开着暖风的车里, 和负责人谈了几句。
最终决定在迎风方向建一堵透明玻璃墙,既不影响采光,也能防寒和保持造型。
“您的爱人对您真好,”小助理也是K国来的,不认识他们,便小声和虞礼书说着,“新婚快乐!”
虞礼书有些牵强地笑笑,没有说话。
两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妥当,虞礼书换上与宴时昼相衬的礼服,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态。
他们站在寒霜漫雪的森林中,洁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两个人相携而行的脚印,他们亲密地依偎,十指相扣,如同感受不到外界的风雪般拥吻,四周传来阵阵惊叹声。
有人认出了虞礼书,他们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眼疾手快的工作人员拦下。
四周的嘈杂并未波及沉浸于场景中的新婚夫夫,宴时昼轻揽着虞礼书的腰,低下头去在他耳边呢喃:“哥哥,这样算不算同沐雪,共白头?”
微风拂起沾雪的碎发,那双如有璀璨星辉的眼睛中倒映出漫天飞雪与他一人。
虞礼书没有说话。
“先生,您的目光要饱含爱意,就像您的爱人看您一样。”摄影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