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声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说什么,沉默地拉开了舱门。
徐骁倚在私人小型飞船舱门处,看着晏寒声暗暗咬紧的下颚线,心情很好地绽开了笑容,“寒声,你不会因为这个伤心吧?”
“应该不会吧?你肯定不在意这个,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郁琼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小心地看了晏寒声一眼,看人没有任何反应,松了一口气。
“徐骁,你不要说了。”郁琼枝慌乱地对徐骁说。
“你别急,先上车吧,今天怪冷的。”徐骁揽过郁琼枝的肩膀,微弯下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爬得上去吗,需不需要我帮助你?”
“不用。”郁琼枝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把他当柔弱的人看,飞船舱门虽然高,但他可是兔子,这点高度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
郁琼枝手刚摸到舱门上的把手,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拖了起来,骤然的失重感让他小腿不自觉蹬了两下。
“别乱动。”
晏寒声双臂穿过郁琼枝的臂弯,用力向上一举,一手护住他的腰身,一手托住他的屁股,把人稳稳送了上去。
郁琼枝的动作几乎完全被人主导,被送进舱门整个人都还懵懵的。
托举过程中,圆圆的小兔尾巴被压得扁扁的,压在晏寒声的手心里,只从指缝里漏出几缕白色的绒毛,以至于他的尾巴难以恢复原状,变得扁扁的。
郁琼枝是很在意自己整洁度的人,手背在后面偷偷捋自己短短的尾巴,企图把尾巴的毛发捋顺。
“怎么了?”晏寒声是第二个进入舱门的,郁琼枝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慌忙松了手,摇头说没事。
晏寒声偏头一看,郁琼枝有一种小动物的警觉,身体先于想法动了起来,机警地看着晏寒声。
好在徐骁很快也上来了,他一上来就不满地喊:“你怎么一声不吭,手那么快呢?”
“看看你买的什么破飞船,门那么高,你是不是故意的?”
晏寒声烦不胜烦,抱着手转向徐骁,“你今天话也太多了。”
“才不是。”徐骁又往郁琼枝的方向挪,有一股今天就贴他身上的毅力,“我是怕小枝闷,你一句话蹦不出三个字,要是今天单和你一个人,小枝不知道有多无聊。”
郁琼枝趁机三步并做两步跑远了,乖乖坐在舱室内的角落,把手上的花放下。
“花很漂亮,谁送的?”晏寒声走过来,像是随口一问。
郁琼枝还在细心摆弄娇嫩的花朵,闻言抬头,“李言爸妈送我的。”
说完,他笑了一下,眼底清澈明朗。
晏寒声想到一个小时前,郁琼枝站在草地上,望向李言三人身影的目光。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眼神里的羡慕。
一个具有良好氛围的家庭,对郁琼枝来说具有无比的诱惑力。
在这点上,徐骁和晏寒声的家庭都不合格,李言恰恰运气很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能郁琼枝曾经也拥有这样一个家庭,晏寒声听说,虽然郁琼枝是个孤儿,但他的父母生前很爱他,贫民窟的孩子基本上不了学,但郁琼枝却可以上。
为此,他的父母打了好几份工,也正是如此,才会葬身于漆黑雨夜的车轮下。
“寒声。”郁琼枝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犹豫地说,“你看,他们是很好的人,对我没有什么企图,对你们家也没有企图。”
上次晏寒声在休息室和他说,李言对他别有企图,郁琼枝当时没能好好反驳他,今天就要好好和晏寒声说这件事。
“虽然人和人之间,难免要计较利益,但是总有人,不求回报地陪着你。”郁琼枝摸了摸向日葵金黄灿烂的花瓣,“寒声,毕业快乐。”
郁琼枝今天身上没有费洛蒙的味道,但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晏寒声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在一个舒适安逸的狭小环境里,来自于依偎的姿态。
但是再想,没有更多了。
“毕业快乐。”晏寒声不太自然地回。
徐骁探头,不依不饶地闹,“我呢?都是同一天毕业,我怎么没有祝福啊?”
郁琼枝笑了笑,摸了摸徐骁的头,“徐骁,你也毕业快乐。”
徐骁头上火红的大耳朵往下趴,像狗狗一样,晏寒声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徐骁就笑,和郁琼枝咬耳朵。
“他看上去也想被摸头。”徐骁轻声说,“他不说,你就别主动摸他,急死他。”
郁琼枝可不敢摸晏寒声的头,光是看晏寒声凶巴巴的眼神,他就吓死了,连忙摇头,“我可不敢摸。”
“冷冰冰的也没啥好摸的。”徐骁眯了眯眼,精美的五官在郁琼枝眼前越靠越近,“我的耳朵和尾巴才好摸,我才做了一整套护理,你喜欢你可以随便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