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姝直直地望着霍夫人，霍夫人也看着罗姝。
乔珏感觉这气氛有些奇怪，他现在相信这俩人以前认识，而且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霍夫人在看见罗姝的那一刻，脸色微变，过了片刻才开口：“你来这儿干什么？”
罗姝弯唇：“看到我不高兴吗？难道说你沉浸在幸福生活里，怕被我毁了？”
“罗姝，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但你不该来找我。”霍夫人平静道，垂在身边的手攥得很紧。
“罗姝……”罗姝重复这个称呼，讥讽地扯了下嘴角，“我来当然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霍夫人说着，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乔珏，不自觉蹙了下眉，“你怎么在这儿？”
许是因为她此刻心情不太平静，说话时没忍住带上了真实情绪，一瞬间显露出的厌烦与不耐。
这情绪被在场的人抓住，乔珏心里没有太大感觉，要开口时，罗姝抬手搭上他的肩。
罗姝揽着乔珏的肩，笑望霍夫人：“我叫他来的，你似乎……不欢迎他？”
霍夫人收敛情绪，“没有，你叫他来做什么，你们认识？”
乔珏从霍夫人的言语中看出门道，她不知道乔珏跟罗姝的关系，她跟罗姝的关系不一般。
对于这个问题，罗姝并不惊讶，“是啊，我们可熟了。”
她将脸贴近乔珏，目光盯着霍夫人，在对方的注视下道：“他是我的儿子。”
乔珏八岁被送到乔家，一段时间后结识了霍奉时，经由霍奉时见到了他的母亲，也就是面前这个端庄美艳的妇人。
他认识霍夫人近十年，对方一直温和周到，端庄有礼，乔珏从未见过她像今日这样失态。
“他……是你儿子？”霍夫人艰难吐声，语气满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乔……”
“那个人是你？！”霍夫人震惊地望着罗姝，“十年前，把人送来乔家的人是你，你跟乔成显……怎么回事？”
霍夫人难以接受般喃喃：“怎么会这样？”
罗姝莞尔：“是我，当年我不小心和乔成显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就留着了，养了一段时间不想养就还了回去。”
她省略了许多细节，三言两语简单概述，打量霍夫人的反应。
霍夫人仍旧处于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状态。
乔珏听得心情复杂，有了孩子就留下，养了一段时间不想养就还回去，说得可真轻松。
他突然觉得待在这儿没意思，拂开罗姝的手却被对方拦住。
“别走啊珠珠，你走了这场戏还怎么唱？”
罗姝轻声说完，走到霍夫人面前笑看她：“你不是问我来想做什么吗？那我直接说了，我希望我们的儿子能够结婚。”
霍夫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乔珏以为霍夫人没骂人，亏得她有涵养，换做自己就将罗姝给赶出去了。
许是因为已经听过一次，乔珏再听，算得上平静，他淡定地走到惊疑不定的霍夫人面前，冲她点头致意：“抱歉，夫人，我母亲来时喝了点酒，说了些胡话，您不要介意。”
言毕，乔珏拉住罗姝的胳膊要走，被霍夫人叫住。
“等等。”霍夫人叫住他们，视线定在罗姝面上，“你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是他想嫁给奉时？”
她以为罗姝提这样的要求，是乔珏授意。
乔珏心想，他在霍夫人眼里的形象真的算不上好，哪怕沾了罗姝这层关系，也是不堪。
或者因为沾了罗姝这层关系，更加不堪。
乔珏心里真的没有太大感觉，只是一瞬间想通时有点凉，很快便回暖了。
他牵动唇角，正欲解释，便听罗姝开口：“不是。”
罗姝道：“是我希望他们两个结婚。”
霍夫人蹙眉：“为什么？”
罗姝弯唇，轻唤一声：“姐姐。”
她唤这一声时，神色中透着一丝哀伤，同时，随着她逐渐灿烂的笑，那种不顾一切的冶艳又出来了。
因这一声，霍夫人半晌无言，最后给出的答案却是：“抱歉，这个我不能答应。”
这次换罗姝问：“为什么？”
霍夫人瞥了眼乔珏，一切仅在不言中——她瞧不上乔珏。
不知她心里是否有了人选，但那人不会是乔珏。
到了此刻，乔珏反倒成了局外人，他以前经常会因为霍夫人的瞧不上而自扰，现在不会了。
瞧不上就瞧不上吧，他现在并不想跟霍奉时有任何朋友之外的关系。
奇怪的是，罗姝也没多大反应，神色复杂地注视霍夫人：“你还是那样，利益至上。”
霍夫人不置可否。
罗姝弯唇：“你会改变主意的。”
乔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拉住罗姝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