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年:“……”
这是在拍照吗?
你们这是在造谣!
温颂年下意识偏头去看段景琛,见对方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简直要被气死了。
可他本来就不擅长跟那么多人相处,又害怕自己无意间把话说重了,坏了大家拍照的兴致……
于是温颂年伸手去扯了扯段景琛的羽绒服袖子:“你身为班长都不管管班上的同学吗!就放任他们胡乱截用你的话?”
然后收获的又是一阵“咔咔”狂响的快门声。
“可是同学之间互当模特交作业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段景琛不明白温颂年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虽然在他们俩的照片关于主题方向的选定上确实有些奇怪,但为了作业能得到更高的分数,大家把作品解释往性少数群体、校园霸凌、网络暴力等等主题靠边的情况其实见怪不怪。
再说了,他跟学长两个人都是直男,被班上同学开玩笑说两句应该也没什么。
“还是说,”段景琛联想到温颂年被追求者骚扰的不愉快经历,没忍住推测,“学长你恐同吗?”
温颂年:“……”
我恐你!!!
“距离之前约定的绝交时间还剩两天。”温颂年往旁边小跑两步,跟段景琛拉开一个身位格的距离,“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于是乎,中影大学摄影系2025级同学关于“人与自然”组照的伟大感情线构想,最终还是宣告破灭了。
原因是两位模特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从“给你留两块小饼干”的暧昧状态,忽然变成了“离我远点”的破裂期。
“这个破镜破得也太快了一点吧?”蔡菲菲瞠目结舌。
主要是,对于温颂年学长这种直白的绝交方式,她感觉自己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放心,问题不大。”舒一帆作为过来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学长现在的怒意甚至还不及他起床气的十分之一。”
旁边的沈斯听完也顺势点了两下头,像是在帮不靠谱的舍友做佐证。
蔡菲菲见状顿时恍然大悟:“懂了,直男的情趣。”
沈斯:?
舒一帆:?
最终,众人在山顶呆了快两个小时。
其中,重中之重的五分钟在拍日出的全过程,又花了一分钟应付学校实践外出所需要的团队合照,而剩下的时间……
全部都在说媒。
“学长!”副班长声情并茂,“我善良可爱又漂亮的学长!”
“你看这个云烟缭绕的山林,看这个光影通透的背景,考不考虑往你的右手边,也就是班长的方向,再稍稍挪一小步呢?”
温颂年吸了吸鼻子,两手揣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动于衷:“不考虑。”
见此路不通,大家只好又去求更好说话的段景琛。
可向来都对班上同学有求必应的班长,难得也从口中说出了一声拒绝。
段景琛看了眼把头撇到别处一个人生闷气的温颂年:“学长会不高兴的。”
“好了好了。”卢胜难得拿出一副老师的姿态,“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总想着走捷径,抓拍的精髓可不在于操纵模特。”
卢胜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见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他便组织着大家下山回民宿吃早饭。
一路上,卢胜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分享起自己暑假受邀参与的一个摄影分享会。
他回忆道:“那个分享会的核心主题是AI摄影在行业未来发展的可行性。”
如今的AI摄影,或者用一种更准确的说法,AI绘图,它的运用从覆盖面到技术精度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卢胜之前的想象。
“你们能想象吗,”卢胜下意识叹了口气,“分享者在台上演示自己操纵某个付费AI软件的笔刷,他只是轻轻一划,原本一张小舟停摆在湖面上的静态图片就很自然地成为了一段视频。”
其中无论是对于水流的处理、还是小舟的微微晃动,甚至声效与画面的搭配,都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商业视频水准。
这就意味着,以往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与经济成本的拍摄过程,如今已经被AI大大压缩。
与此同时被压缩的,还有职场上摄影师们的价值。
哪怕一个摄影师的专业技能再好,拥有超出卷面一百分的水平,但绝大多数企业所需要的也只是一百分的成品效果。
于此利益的权衡之下,他们甚至会比普通大众更先拥抱争议十足的AI绘图。
哪怕因为难以克服的像素问题,AI比起平面摄影会率先侵占的应该是视频拍摄市场,但卢胜觉得,前者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学校摄影系里的老师,虽然绝大多数都很抗拒把AI绘图称之为‘摄影作品’……”卢胜顿了顿,“可从近几年开始,国内已经有许多艺术院校准备专门安排课程,致力于去培养学生们使用AI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