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温颂年看段景琛的神色似乎有些过度紧张了,连忙补充道,“不太疼的。”
段景琛垂下眼帘,无论疼痛的微弱还是剧烈,他明白这句话就是温颂年被自己弄疼之后的宽慰。
段景琛忽然有些懊恼。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不应该放任自己过分偏激的情/欲伤害到温颂年。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温颂年的十指半拢半勾地牵起段景琛的一只手掌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啊?”
段景琛迟疑地犹豫着,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想去又不敢去,是凭白无故的内耗与纠结。
以前温颂年遇到这种事情就不太能理解段景琛犹豫的思维逻辑。
毕竟在温颂年的世界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哪有那么多好纠结的东西。
但经过这段时间段景琛对温颂年有问必答的解释,温颂年觉得自己现在大概能明白一点对方的担忧了。
温颂年捧着段景琛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
温颂年伸直双手,把它们搭在段景琛的肩膀上,然后红着耳朵故作高深道:“不要怕,全世界最聪明、最完美的兜兜会赋予你无尽的勇气——”
段景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忍住又去抱温颂年,仿佛怎么抱都抱不够。
“好了,你抱了我就要跟我回家了。”温颂年明显感觉到段景琛的拥抱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快说‘谢谢兜兜’。”
段景琛弯起眉眼:“谢谢全世界最聪明、最完美的兜兜。”
温颂年晃着脚,得意地哼哼了两声。
不过温颂年后来很快也静了下来,他注视着段景琛一点一点地松开怀抱。
温颂年没忍住咽了口唾沫,没头没尾地任性道:“那、那你可不可以再吻我一下?”
见段景琛神色诧异,温颂年连忙错开视线低下了头,顶着烧红脸颊,声音越说越小。
“就像刚刚吻的那样……”
但是良久,温颂年都没有等到段景琛随即而来的深吻。
温颂年只是感受到一只大掌落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兜兜,你的嘴巴已经破皮了,我们改天再亲好不好?”
温颂年茫然地抬起头,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请求会被拒绝。
他的脸瞬间爆红,顿时无地自容地扯着嗓子大喊道:“段景琛!”
温颂年自顾自地从浴室的洗漱台上跳了下来,尚且发麻泛软的双腿让他身形一歪,径直倒进了段景琛的怀里。
温颂年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连段景琛的胸肌都对他没有诱惑力了。
“我永远不要再跟你说话了!!”温颂年气得一把将人推开。
说完他就要迈步走出浴室,躲进卧室里冷却自己心底的难为情。
段景琛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静静看着温颂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两秒后,段景琛忽然又听见一阵“蹬蹬蹬”的拖鞋声由远及近。
温颂年踩着拖鞋一路小跑,急促地回到浴室里。
他伸出两只手抱住段景琛的腰际,把脸埋进对方的怀里。
段景琛下意识地环住温颂年,一时间却不知道温颂年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温颂年才闷闷地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温颂年顿了顿,又愧疚地解释起来:“我没有真的不想跟你说话,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被拒绝了很不好意思。”
“段景琛,我喜欢你……”
温颂年“你几天不要再跟我说话”的生气方式,经常会被季馨晚和聂亦说成是小孩子脾气。
包括温颂年的爸爸妈妈,他们当下可能会及时避让温颂年的情绪,但其实都不会太在意温颂年说出的那个“不要讲话”的具体期限。
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温颂年自己会很容易没有原则地主动找人讲话。
可是段景琛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段景琛除了在对温颂年有应必答的同时,他也会认真遵守并在意温颂年每次脱口而出的“不许跟我说话”的惩罚——
段景琛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尊重了温颂年“生气”的这一情绪,对温颂年的所有脾气照单全收。
“我、我以后再生气都不会说这种话了,对不起。”温颂年抬头去看段景琛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了
温颂年不想听段景琛说“我没事”,那样会让温颂年害怕自己也像段景琛的妈妈一样,在用段景琛的情感胁迫他服务着其他人的情绪。
段景琛本来就很缺乏安全感,温颂年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于段景琛来说太重了。
“对不起。”温颂年对上段景琛讶异的视线郑重道,“我会好好改正的,你可不可以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