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应当是一个心灵层次的活动,但因为商业运用,导致它可以被操作、被模糊、被进行各种包装——
例如相对明显的:“爱一个人就是把TA宠得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爱一个人对方就是我的命”、“爱一个人就是TA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我转”……
或者举一些当今网络小说里比较隐晦的例子:A因为小时候的某个契机被B救赎,长大后以自己暗恋已久为由,A一遇到B就对他展开了疯狂地追求。
那么,我想请问,在A时隔多年根本没有了解过B现在的性格、爱好、未来规划、个人思想等等的情况下,A暗恋B到底是在暗恋什么?
答案毫无疑问,A暗恋的是自己对B投射的主观幻想。
爱似乎变成了一个理由、一个原因,而不是一场心灵的认知与碰撞。
那这种爱到底对B公平吗?合乎实际吗?
相信在由小说情节堆砌而成的糖衣炮弹之下,早就没有人去在意真正的爱应该是什么形态。
更别提被资本批量制造出来的为甜而甜、为虐而虐、为爽而爽的诸多文本……
我当然知道读者们的生活需要调剂,情绪需要宣泄,幻想需要被满足,这些是人之常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如果让我来做选择,哪怕要承担亏本的风险,我都会选择把《性空山》的同人文出版授权,给到真正有笔力去写出“两个具有不同思想意志的人该如何相爱”的松叶老师。
以上,就是我的解释。】
段景琛一字一句地看完了如溯老师的长微博。
他豁然开朗,感觉自己之前在阅读松叶老师文章时说不上来的体悟,终于在如溯老师这里得到了精准地叙述。
这时,段景琛的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钉钉消息。
他点进去,是温颂年发来的。
【温颂年:我们明天还去约会吗?】
段景琛犹豫了一会儿,如实道:
【段景琛:明天我的家里有事,已经向学校请了全天的课假,不太确定晚上能不能赶得回学校陪你】
【温颂年:那好吧】
段景琛看温颂年发出来的消息语气好像有些惋惜。
【段景琛:那不然明天就不算在我们的三十天恋爱里?】
对面回得很快。
【温颂年:不用】
【温颂年:毕竟如果真的谈恋爱了,两个人也不可能每天都待在一起】
段景琛垂下眼帘,忽然有些后悔了。
比起明天要去赴的家宴,他还是更想跟温颂年待在一起。
可是段景琛没有选择权。
隔天一大早,段景琛在帮温颂年买完早餐,回寝室把人喊起床之后就先一步离开学校了。
段景琛先打车先去到了一家名叫“Musae”的美容室。
这家美容室坐落在北淮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定价高昂,服务周到,是北淮市上层富家名贵经常光顾的地方,一般人需要提前两周预约时间才有可能排的上号。
但今天的段景琛不在其列就是了。
“江大少爷。”美容室的前台一下就认出了段景琛,“又来给头发补色吗?”
段景琛从大二下学期开始,除了一些特殊场合会用一次性染发剂把头发染黑,其余在校园里的时间基本都以银白色的头发示人,平常洗头也有特地在用去黄洗发水来维持。
只是新发难免生长,而段景琛给头发补色的频率也已经算是比较勤快的那类,这一来二去就难免被美容室的前台接待眼熟。
“他不是。”一个看上去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前台附近的走廊。
接待员听罢,转而朝走廊的方向微微欠身:“梁室长。”
梁室是这家美容室的创办者,也是段景琛妈妈的旧识,他长身材高挑,脖子上还有未被低领毛衣遮盖住的纹身。
只见梁室长走到段景琛身侧,熟稔地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人径直往VIP独立化妆间走去。
梁室长边走还边说:“段景琛,你妈妈已经提前把礼服寄到了,等会儿我帮你把头发染回黑色,午饭也在我们这里解决,接着换完礼服再化个妆,下午江董会派车来接你。”
“嗯。”段景琛意外地寡言。
被梁室长按坐到化妆间软位上的段景琛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北淮市江家年轻一辈的大少爷姓段,这是上流名贵圈里一个公开的秘密。
大家都传江夫人孟情人美心善,年轻时领养的孤儿一直视如己出,江董也是宽仁大度,几乎有重要宴席必然将孤儿带在身边逢人介绍。
段景琛没觉得有多荣幸,心里也生不出什么怨言,毕竟他的用处本来就是这些。
梁室长这次没给段景琛上一次性染发剂,而是直接将他全头染黑:“养养吧养养吧,用再贵的护发膏你头发也快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