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书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有点不敢靠近那个突然想起来的地方。
许星河并没有逼迫他,反而笑了起来, 体贴道:“好,那就不急, 我们等你做好准备。”
实际上距离他们开学还有几天,既然不着急去海边音乐厅,许星河便问起了林宴书的过往。
窗外的银杏叶已经由深绿转为了淡淡的浅黄色, 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即将来临,林宴书倚在窗边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就在许星河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 林宴书开了口, 他问:“星星,你真的要听吗?”
许星河用力点头:“当然要听。”
关于林宴书的一切, 他都想知道。
林宴书不应该也不可以对他隐瞒。
听到许星河的回答后, 林宴书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带着他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那我说给你听。”林宴书把许星河圈在怀里, 给他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安静的听完以后,许星河不由得泪流满面。
林宴书一方面怜爱,一方面又觉得好笑,他给许星河擦拭着眼泪,又刮了刮他鼻尖,问道:“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啊。”许星河从来不吝啬于表达。
“都过去了。”林宴书搂着许星河,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必心疼。”
许星河窝在爱人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执拗道:“我就要心疼。”
林宴书弯了弯唇角,没有再反驳什么。
夫夫俩就在温暖而柔和的下午阳光里相拥着闲聊。
“你上辈子的爸妈真坏。”许星河忿忿道。
林宴书附和:“是啊,真坏。”
“所以那两个组织到底有什么区别啊?”许星河好奇。
那些阴暗可怖的东西倒也没必要让许星河知道得清楚,林宴书只回答了个大概:“差不多就是……一个要实施人类毁灭计划,一个要实施人类清除计划。”
许星河撇嘴:“所以本质上没区别。”
林宴书:“嗯。”
估计那些人也没有想到,末世即将来临。
地震海啸接踵而至,台风席卷,火山爆发,极寒极热的天气挑战着生理极限,人类的力量在全球性的自然灾害面前显得如此渺茫,生死变得好似灰尘般轻飘。
许星河叹了口气,心情也蓦地沉重起来。
“别不开心。”林宴书搓了搓老婆的脸。
许星河重新打起精神,忽然好奇:“对啦,末日之后有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出现丧尸?或者异能者?”
林宴书摇了摇头。
许星河:“没有吗?”
“我不知道,”林宴书轻松地笑了笑,他说:“毕竟我死的早。”
于是许星河又哭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沿着那张明艳漂亮的小脸蜿蜒而下,越涌越多。
林宴书微微叹气:“你别哭啊。”
说着便拿起纸巾给许星河细致地擦眼泪。
许星河哽咽着说:“还不是你惹我。”
林宴书给他道歉:“是我错。”
“不可以再用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自己的生死了。”许星河盯着林宴书的眼睛,认真说。
林宴书一愣,心口处像是有暖流涌出。
林宴书倏地抱紧了许星河,他答应道:“好,我都听老婆的。”
许星河趴在林宴书怀里,还是有点抽噎:“宴宴,我们俩都要好好活着,要一起白头到老。”
林宴书扣着许星河的后背,闭上了眼睛,笑得温柔,他说:“好,我们白头到老。”
开学的那一天,许星河和林宴书换上了情侣装。
简单舒适的卫衣搭配着复古水洗牛仔裤,穿在两个人身上却显得格外不凡,看起来时尚又惹眼。
许星河拉着林宴书去了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面明显是一对的青年,他满意地弯起了眉眼。
然而两个人却还是没能去报道,因为顾嘉树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他们已经查清了车祸的事。
许星河脸色难看得厉害,他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神色也始终紧绷着。
林宴书把手搭在老婆的后背,一边安抚,一边打电话请假。
等挂断电话后,林宴书把许星河搂到了怀里,蹭着他耳垂哄道:“别不开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现在看起来是好好的,可是万一呢……”许星河简直不敢多想,他一头扎进了林宴书的怀里,汲取着爱人温暖的体温来寻求安全感。
幸好林宴书没事。
幸好林宴书还在他身边。
飞到都城的时候,顾嘉树和安森正在一处,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严肃。
“先来看这段录像吧。”顾嘉树招呼两个人坐下,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有点狼狈的青年主动陈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包括他是怎么和林庭琛的助理搭上线,又是怎么引诱当时的肇事司机,再撺掇他开车撞向林宴书,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