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两个关键点:一是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点心学名叫蛋糕,生辰这天吃。
二是蛋糕不必动手做,可以在商铺买到。
容瑄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面对羞怯但又无比坦然沈淮臣却险些失态,比平时花费更多时间才抑制住眼底的错愕,试探着问:“从前?是在王府的时候吗?”
“以前就是以前,是我小的时候啊。”
沈淮臣人虽醉倒了,却懂得避重就轻,含含糊糊将话题带去别处:“容瑄,你喜欢吗?要尝一尝吗?”
狡黠又得意的样子像只小狐狸,可爱极了。
容瑄点头,暂且放过了他:“喜欢。要如何吃?”
“用刀切开,你一块,兰心一块,剩下的都归我,好不好?”
沈淮臣顿了顿,目光左右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刀呢?老板为什么没有给刀?”
容瑄哄他:“刀在我这里,怎么切?”
沈淮臣蹙眉,努力回想着什么:“不可以直接切,要先许愿的。”
容瑄挑眉,愿望未曾细思便已脱口而出:“愿与檀郎——”
“嘘!”沈淮臣迅速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瓣,“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的神情是如此严肃郑重,好似此刻许下的愿望,未来真的会实现一般。
罢了。
容瑄不信这些,但被那双摄人心魄的清亮眼眸注视着,心脏最柔软的角落竟隐隐颤栗,当真在心底默念了一句。
无关于权力,地位,财富,也并非方才说出口的半句山盟海誓,而是个相当朴实的愿望——若世间真有神明,便让沈淮臣一生平安顺遂,再无病痛侵扰吧。
“许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让我想想……”
沈淮臣故作沉思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指沾取奶油在他脸颊摸了一记:“好啦,现在可以吃了。”
蛋糕是他精挑细选的,奶油口感绵密清甜,入口即化,沈淮臣满足得眯起眼眸,丝毫不知唇上沾染了什么,“你怎么……”
怎么不吃?
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容瑄倾身吻住了他。那些没得及说出口的疑问,连同甜腻的奶油一起被容瑄吞入腹中。
含在口中的樱桃在舌与舌的交缠中溢出汁水,果肉融化,粗粝的果核摩擦着敏感的口腔壁,沈淮臣不适地蹙眉,下意识想将那颗讨人厌的东西推出去,迎来送往间反叫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深入起来,黏腻的水声愈发清晰。
潜藏在血液中的酒意愈演愈烈,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沈淮臣的手起初抵在容瑄肩上,后来再无力支撑,慢慢靠进容瑄怀里。
直至黏连的双唇依依不舍地分开,仍靠在他肩头细细喘息着,平复呼吸。
“檀郎,此物是在何处买的?”
带着些许好奇的嗓音在上方响起,沈淮臣慢吞吞答道:“蛋糕?当然是在蛋糕店里买的啊。”
容瑄垂眸,目带探究:“可据我所知,辎城并无这样的糕点铺子,孤村里更不会有。”
对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沈淮臣慌了一瞬,瞥见那盆鸭汤,逐渐理直气壮起来:“是没有啊,所以我特意拜托瑞姑做了一份,想不到跟店里卖的一模一样呢,嘿。”
“你是在怀疑我吗?”
沈淮臣撑着桌面站起来,话未说完就控制不住地踉跄一下,容瑄想扶,沈淮臣却推开他的手,声音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味道:“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容瑄攥住他的手腕,眉宇深沉,因背着光,茶色眼眸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沈淮臣呼吸一滞,狼狈别开视线。
他人虽晕着,心底某个角落却清楚地知道,容瑄说的皆是事实,而他编造的谎言才是不堪的,经不起推敲的,这段感情中蒙受不公正待遇的人是容瑄。
他生气了吗?
沈淮臣悄悄转头,目光紧张地在他脸上巡视,不待看清容瑄的表情,忽地被拦腰抱起,一路往床榻边走。
他以为等待他的是惩罚,是不满情绪的宣泄,以为被放到床上的那刻一定会摔痛,实际容瑄的动作很轻,他压过来,却只是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不带半分情欲的动作却叫沈淮臣悸动不已,受到蛊惑般抹去了容瑄颊边的奶油,不成想缩回来的途中被握住了。
容瑄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吸吮,吞吐,啄吻,像在吃棒棒糖,透着十成十的□□意味。
大片大片的粉如桃花,在莹白的肌肤上蔓延开来,沈淮臣看得脸热,左腿难耐地屈起,顶在他的耻骨上来回磨蹭,“容瑄……蛋糕还有剩,你如果饿的话,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咬他的手了?
容瑄表情忽地一变,低喘一声,上身微抬,可他们的衣带不知何时纠缠在了一起,拉扯之下竟系成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