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被戳穿后,沈淮臣明显感觉到那人愈发放肆起来。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目光好像变成了一双手,哪怕他闭着眼,也能想象出那只不怀好意的大手是如何在他身上一寸寸摸索流连。
好恶心。
沈淮臣眼眶一酸,眼尾泛起了泪花。
不知道男主在哪,日后会不会替他报仇。
沈淮臣越想越难过,猛然张口咬住那歹人的手,同时睁开眼睛看向上方那道人影,试图记住对方的脸——今夜之后如果他还活着,必定狠狠报复回去,如果倒霉地丧命,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然后沈淮臣听见一声轻笑,“嘶,好凶。”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语调。
熟悉的沉水香的味道。
这歹人,是男主无疑了。
沈淮臣缓缓松口,舌尖尝到一点血的腥甜,他好像把男主的手咬破了。
该!沈淮臣愤愤地想,不顾眼眶的酸涩怒瞪着他,眼尾蜿蜒出一道泪痕,“怎么是你?穆公子呢?”
“他不会来了,今夜,明日后日,都不会来了。”
容瑄抬手,指腹轻柔地揩去他的泪珠,“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他这样说着,身体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反而低头在沈淮臣的眉心落下一吻。
然后是眼睫。
鼻尖。
还有唇瓣。
唇与唇紧贴着,辗转厮磨,沈淮臣偏头避开,不满且委屈地指责,“容瑄,你说话不算话,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好罢。”容瑄轻笑一声,悬停在离那两片唇约半寸远的地方,低声道,“檀郎,让我亲一亲你,好吗?”
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感觉好像更怪了……
沈淮臣耳边轰的一声,名为羞耻的小火苗一路从头烧到了尾,羞得他脚趾也微微蜷缩起来,顾左右而言其他,“为什么?为什么穆公子不会来了?”
难不成你杀了他?
后半句沈淮臣没有问出口,他澄澈的眼睛却将心中所想暴露无遗。
容瑄静了静,那双凝望着他的茶色眼眸里划过一丝落寞,似乎很是伤心的样子,看得沈淮臣一阵心虚,气势弱了半截,“对不起啊,我只是随便一猜,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还有……你能不能先起来一下?”
容瑄含笑摇头,认真解释说,“穆公子来不了,是因为他病了。”
沈淮臣奇道,“什么病?”
容瑄心说大约是不举吧,嘴上却道,“不清楚。我只是听碧梧斋伺候的下人们说,穆公子用晚膳时身体突发异状,为了保住小命连夜回辎城医治了。”
“檀郎,你可知穆公子约你所为何事?”
沈淮臣下意识答,“赏画啊……”
容瑄又是一笑,“是啊,赏画。”
穆恒与荣清公主成亲的背后,是两个家族间纯粹的利益交换。二人努力培养感情多年未果,便干脆各玩各的,偶尔还会联起手哄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
穆恒惯用手段之一,正是以赏画为由将人骗进自己的地盘,或是诱哄,或是威胁,与各色美人春宵一度,行不可言说之事。
赏画赏画,赏的是美人醉酒图,用于作画的,恐怕是美人那一身洁白无瑕的雪色肌肤。
“嗯?”
沈淮臣不明就里地看着容瑄,后者根本不等他有所反应,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与方才轻柔的啄吻不同,容瑄霸道异常,他先啃噬着沈淮臣柔软饱满的唇瓣,舌尖极富技巧性地一挑,撬开齿关探进对方的口腔中舔.弄起来。
攥着腕子的手不知不觉松开少许,沈淮臣瞅准时机挣脱出来,使劲推他的肩膀,不多时又被抓了回去,徒劳地挣动着。
乌篷船因两人的动作左左右右剧烈晃动,好似下一刻便会带他们一同沉入湖水中。
容瑄偏头咬上他的耳垂,嗓音含了笑意,“不要乱动,否则船真的会翻……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檀郎与我夜游荷花池,不慎落水湿身。”
容瑄这一下,恰好吻在沈淮臣右耳耳垂的红色小痣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敏.感,像是有看不见的电流从那处划过,酥酥麻麻,整个身体一瞬间软了一下。
容瑄同样发现了,开始着重朝那处进攻,沈淮臣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坏心眼的男主将他捞进怀里,在狭小的船舱中为所欲为,“容瑄!”
沈淮臣在陌生的暧.昧热潮里急中生智,如同抓住天大的把柄一般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可是,发出邀请的人是穆恒,你为什么要惩罚我?”
他的嘴巴好痛,连舌根都被吮.吸得微微发麻。
容瑄垂眸,眼底倒映出一个泪眼朦胧,双颊飘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