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乔林快速把被子搭在腰上,“都说了让你出去。”
“你……”
安静。
安静得陷入死寂。
勒然顿在原处,眼神往腰上瞟,“咳,那啥……”
“你还看 ! ! !”乔林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像炸毛的猫无差别攻击。
“大清早的,正常,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乔林拽过枕头朝他砸去。
勒然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没反应才不正常,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要正视自己对不对。”
正视毛线。
乔林脸上直冒热气,耳尖也红红的,眼中含羞带怒,坐起身拿过床边的衣服狠狠扔在地上。
“恼羞成怒了。”勒然低头一笑,仿佛地上的不是他的衣服。
“闭嘴。”乔林决定用武力征服他,下床,抡起拳头挥了过去,乔林力气大轻易就避开了,“投怀送抱啊!”
投你妈。
乔林决定不跟傻叉计较,裹着睡衣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勒然已经换好衣服,手里拿着一盒牛奶。
“给。”他把牛奶递给乔林,“多喝点长身体。”
乔林也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给,长脑子。”
勒然:“……”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皑皑白雾中两个鬼影正在操场游荡。
“然哥,这不太好吧。”闵一帆心惊胆战地站在操场上,看着麻溜翻上墙的勒然。
勒然坐在高高的围墙上,看着闵一帆面无表情,“操!到底翻不翻,是男人就别扭扭捏捏的。”
自从早上那事发生后,乔林一天都没理过他了,不管他怎么闹乔林都无动于衷,好不容易逮到一节自习课,他一定要多买点吃的讨好乔林。
闵一帆还在叽叽喳喳,勒然怕回去晚了饿到乔大学霸,一脚把他踹下围墙,轻轻一跃稳当当落到了地上。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条笔直的人行道,横贯在商业区与棚户区之间,把它一分为二,勒然走在人行道上,脏兮兮的小巷,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忽明忽暗的街灯,被踢翻了的垃圾桶,散发出刺激气味的不明物体,在垃圾堆里寻食的小野猫,不管怎么看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勒然和闵一帆避开垃圾堆,就着街灯沿着小巷走到街道的最里面,那里有一家小烧烤店,四根竹竿,两块薄膜,一架烧烤架便是全部的家当,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烟火气,温馨无比。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不管你是城市白领,街角小贩还是工地搬运工,逃课外出的学生,当卸下伪装之后,再华丽的皮囊都会露出裂痕,再坚强的心都会变得柔软,我们都一样,会苦会累会崩溃,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各处的人。
苍茫人海,熙攘人群,相逢即缘。
老板娘看到勒然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笑眯眯地说:“小然来了啊,冰箱有鲜榨的橙汁和西瓜汁,想喝哪一个自己去拿去,今儿人有点多,姨忙完再和你说会话哈!”
勒然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人喊:“老板娘,9号桌再来10串烤金针菇,7串鸡脚筋,9串章鱼足串。”
“老板娘,2号桌再来点香酥小黄鱼和炒田螺。”
“唉,来了咧。”
勒然打开老式冰箱,除了新添的橙汁和西瓜汁,就只有两小袋未开封的白菜馅和鲜肉馅的饺子和一小碗混沌,目测只有五六个,其余都是烧烤必备的猪肉、羊肉、牛肉和一些蔬菜。
勒然扫了一眼,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白开水又给其中一杯加了点白糖,“给,将就着喝吧。”他把放了白糖的那杯递到了闵一帆面前。
闵一帆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林哥不在生活质量都变差了。”勒然翻了个白眼,把水放到他面前,“你两能一样吗?。”
“然哥,我问你个问题,一定老实回答我。”闵一帆有些严肃,“你是不是喜欢林哥。”
“喜欢啊。”勒然声音低低的。
“他喜欢你吗?”
"不知道。"勒然苦笑。
“然哥。”闵一帆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在他家看到你两的时候,都快吓死了,如果你两真背着我搞基也太不仗义了。”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滋溜滋溜的火焰像一盏灯,越发显得街口黑漆漆的。
十点多勒然和闵一帆提着满当当的吃的偷偷来到离教学楼比较近也比较隐蔽的小花园里,正准备翻进去,就看到那一边的围栏全都变成了带刺的铁钢丝,远远看去还能看到泛着银光的小刺。
勒然:“……”
闵一帆:“……”指了指围栏,“还翻吗?”
勒然看着那排小刺,只觉裤裆一紧凉飕飕,“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