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林抿着嘴，手指死死抓住书包带子。
“我知道。”勒然掰开一次性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夹凉皮，“你不就是嫌弃那个凳子颜色丑嘛，我理解。”
乔林也不矫情，坐下去，拿起一次性筷子。
低头一看。
碗里密密麻麻的香菜。
勒然三两下吃完大半，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无措的人。
“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不是，我不吃香菜。”
“哦。”勒然把嘴里的凉皮咽下去，“我帮你挑出来吧。”还不等乔林说话就把碗移到面前，把香菜挑出来放到纸巾上。
“好了，尝尝。”
乔林尝了一口，麻酱味很足，有些辣但在能接受的范围，他突然间就明白了勒然为什么会愿意跑那么远就为了吃一口凉皮，要是他的话，估计也会做这样的傻事。
“吃饱了吗？”勒然见乔林把里面的小料都吃完了，不禁笑出声。
“嗯。”
“那行，你在这等我，我去买杯奶茶。”勒然把书包捡起来扔到乔林脚边，“帮我看着点。”
“嗯。”乔林道。
“看好了啊，里面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
“嗯。”
“我说。”勒然摸摸鼻子，“你是不是就只会嗯。”
“嗯。”
勒然：“……”
行，是他输了。
“我走了。”勒然摆摆手。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乔林点开才想起来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
果不然，乔随的消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他不太确定现在他们是否已经休息了，试探性回了一句：新学校很好，师资也很好。
对面几乎是秒回：嗯。
几秒之后：还习惯吗？老师，同学好不好相处，学校的饭菜怎么样？
乔林可以肯定不是乔随发的，要是乔随的话，只要你好好活着不惹什么事，他几乎是不会管你的。
乔林打开聊天框，挑了一个撒娇卖萌的表情：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挑食。
对面再次秒回：知道啦，有什么是需要向爸爸传达的吗？
乔林在聊天框来来回回输入几次都找不到满意的，只能干巴巴道：爸爸辛苦了。
乔随看着干巴巴的五个字，内心苦涩，乔林这小孩小时候可黏他了，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天天跟在屁股后边爸爸爸爸叫个不停，奶乎乎的，不说还以为是小女孩呢。
小巷子里就只有一家奶茶店，等勒然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排他前面的是两个女生。
“哎，快看，那边有个帅哥。”
“在哪在哪？”另一个女生道。
“在你斜对面，四十五度方向。”
“操，好TM帅，啊啊啊啊！！！”
“是不是特别像视频里的代餐。”
勒然朝她们指的方向看去，斜对面，四十五度。
看到了低头玩手机的乔林。
“你说，他是不是附近的学生啊，气质这么好的男生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
“可能是艺高的吧，他们学校的学生都贼拉有气质，水灵灵的，不像咱俩灰头土脸的。”
水灵灵的？
勒然盯着乔林几秒，确实挺水灵的。
他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不自觉挺起胸膛，没想到吧，人家不仅是十三中的，而且还是省状元呢。
“哎，要是能和他谈恋爱，让我少活几年我也愿意。”一个女生捂着脸。
“算了吧，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另外一个女生一把搂住她，“我们还是专心等我们的奶茶吧，”
“可是……”
“别可是了。”
“不是，帅哥往我们这边看了耶。”
勒然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乔林身上，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距离有些遥远，光线又过于昏暗，勒然没看清。
只看到他落在地上小小的阴影以及被放置在凳子上勒然的书包，心里一下子便滋生出别样的情绪，满满的，简直就要把他吞噬。
一时间他没移动脚步，伴随着吆喝，蝉鸣声，看着被暮色包裹着的少年。
“这就是你买的奶茶？”
乔林看着插着吸管的柠檬水，“你就只买了一杯。”
“啊，不是。”勒然回过神，呼吸声，心跳声重回他的身体里。
“给你的。”勒然把柠檬水递给乔林。
“不用了。”乔林补了一句，“太酸了，我怕牙疼。”
“噗。”
乔林一个眼神过来，勒然死死捂住嘴巴，“我发誓不笑了。”
“哼。”乔林提起书包扔到他身上，“你安身立命的本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那个，要不要去我家洗个澡。”为了防止他想歪勒然继续道：“你那间屋子的热水器应该是坏了的，上一个租客就是因为房东没帮他换热水器而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