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绥听着听着,感觉有些困,便靠着窗闭上了眼睛。在无尽的黑暗中,他沉沉睡去。
夏安真是名副其实地站了一路,把冬绥笼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透不进去。
车窗还开着,他这么抵着风吹肯定受不住。夏安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不着痕迹地披在他身上。
他躬下身给他披衣服的时候,看见冬绥抵在窗上的半边脸都随着颠簸的公交车不断碰撞着坚硬的玻璃窗面,一整片都泛着红。这人睡觉的时候眉头都还紧皱着,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夏安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拢,让他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身上。
冬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人在动来动去。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却闻见了夏安身上沉稳的气息。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便感受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困意,于是乎又睡着了。
下次一定要问问夏安到底喷的什么香水,怎么催眠效果这么好。闭眼之前,冬绥昏昏沉沉地想。
夏安就这么充当人形竖杆兼抱枕站了一路。冬绥睡得很熟,他也没怎么动,坚定不移得像一棵挺直的松。
“哇,他好帅啊,好想找他要联系方式,顺便发个朋友圈,文案就是公交车上偶遇帅气男高。”
“这个颜绝对是堪比娱乐圈明星的程度!说不定还真是!”
“你去要吧。”
“我不敢,你去吧。”
......
起初夏安没在意,但是后面坐的两个女生声音实在有点大。怕吵醒冬绥,夏安回过头,对两位女生礼貌一笑,小声说:“两位女士,可以小声一点吗?我朋友在睡觉。”
两名女生窒了一窒,随即狂点起头来。
“卧槽,正脸更帅啊啊啊,简直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另一个人的注意力却转移到冬绥的身上,多年腐女的经验告诉他,这俩人关系绝对不简单!
看那个站着的男生一直护着那个坐着的男生,还一直任劳任怨地让人家靠在身上睡觉,那眼神,腻得能流出蜜来。
兄弟之间会这么亲密吗?兄弟之间会用甜得能拉丝的眼神默默注视吗?兄弟之间会趁人睡着的时候偷偷披衣服吗?
显然不会。
于是她肯定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俩人是情侣吧?”
另一个女生却不赞同她的说法:“我觉得不像。”
正巧夏安听见这番争论,亲口解决了她们的疑惑。
他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普通情侣,不是朋友。”
两名当事人表示自己要晕厥了。
时刻站在磕cp的第一线这种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谁懂啊?
冬绥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记得那烦人的颠簸终于消失了,不久之后,夏安戳了戳他的脸,说:“别睡了,到站了。”
也不知道是他没睡醒的原因,他总觉得夏安说话时候的语气带着股洋洋得意。
冬绥有些意识模糊地下了车,被呼啸而至的冷风一吹,吹得一个哆嗦,清醒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身上披了件厚厚的外套。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夏安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孤零零地站在夜晚的寒风里,看着怪可怜的。
冬绥忙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有些心疼道:“大冬天的,你不冷啊?”
趁冬绥睡着占了人家一大把便宜的夏安还在沾沾自喜,久久没回过神来。
“啊?”
冬绥上前两步,踮起脚重新给他披上外套,还使劲拢了拢,生怕没套严实:“你不冷啊?”
夏安垂眸,温柔地注视着给他穿衣服的冬绥,唇角一直漾着抹浅浅的笑意。
冬绥抬起头来就看见夏安一脸傻笑地看着他,不禁怀疑这人脑子给冻傻了。
“不冷。”夏安虽然浑身冷得都快发僵了,却还是执着地在冬绥面前显示他的男子风范。
通俗点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还生怕冬绥不信似的,特地把内里的卫衣里衬翻出来,给他展示那紧实暖和的一排排白色毛毛。
冬绥显然不信,但他看夏安实在死鸭子嘴硬,也不忍心戳破他。低头想了想,问夏安:“你今天晚上住哪?”
夏安不要脸地凑近他:“怎么,担心我啊?”
冬绥一脸淡定地推开他的脸,一边在心底感叹此人脸皮之厚实在罕见,一边说:“你想多了。”
夏安委屈巴巴:“怎么会呢?”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可以来跟我一起住。”冬绥显然没被他带偏。他沉吟片刻,提议道。
虽然不太可行,但夏安大老远跑一趟陪他过年,总不能用完之后就随手扔了,那样太不道德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但是夏安显然不这么想,他还有其它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