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他在心里补充说。
夏安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两人呼吸交错,冬绥被这缭乱的气息扰得有些神志不清,看着夏安那近在咫尺的红润嘴唇就想一亲芳泽。
他摇了摇头,晃去脑中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红着脸将夏安推开。
“快进去吧。”他说。
门外都能听见KTV包房里面震耳欲聋的歌声,一推开门,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呼喊:“掌声欢迎,我们九班的功臣,冬绥!”
四座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冬绥赶紧借着昏暗的灯光坐到角落里装透明人。
见冬绥不上钩,程豪又将目标对准了夏安。
“掌声欢迎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世界级校霸,夏安!”
夏安笑骂:“去你的校霸,王八还差不多。”
程豪瞪圆了眼睛:“怎么还有人骂自己呢?”
有人将手中的话筒递给夏安,夏安摆手婉拒,也径直走到角落里,挨着冬绥坐下。
程豪他们点了不少歌,撕心裂肺的歌声响彻整个包间,震得冬绥耳膜发疼。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好难听。”夏安对冬绥说。
他们唱歌的声音太大,几乎淹没了其他人的说话声。冬绥向夏安靠近了些,两人挨着肩膀:“什么?”
“没什么。”夏安笑着看他:“你要不要唱。”
他说着,问身边的女生要了个话筒。
冬绥赶紧摇了摇头:“我唱歌不好听。”
夏安也不勉强他,自己拿着话筒,看着前面大屏幕上不断闪动的歌曲MV。
程豪酣畅淋漓地唱完歌,从台阶上跳下来,轻快地对夏安说:“夏哥,你也去唱几首呗。”
现在在唱歌的是何思齐,他点了首同志电影里面的插曲,正深情而陶醉地唱着。
夏安将话筒放在桌上,自己上去点歌。
冬绥忽然想起那个夏夜,滂沱大雨之中,穿透重重雨帘的,明亮清澈的歌声。
那首他很早就开始听的一首歌。
Can we kiss forever?
中文译名为,一吻天荒。
他知道夏安一定会唱这首歌。
何思齐唱完一首,识趣地从麦克风前下来,给夏安挪地儿。
夏安站在那里,身后是渐次亮起的mv的光影,黑白色调,腔调孤独而又悲伤。
伴随着如潮汐涨落一般空灵的前奏响起,闹哄哄的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轻柔舒缓的伴奏回荡。
和其他人一样,冬绥目不转睛地看着麦克风前的人。夏安垂着眸,握着麦克风的手指干净修长,在迷离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色彩。
低沉轻缓的嗓音如流水潺潺一般倾泻,让人想起广纳万物的海洋。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全然没有第一次的轻快明亮,更多的是似水温柔。
他唱着歌,所有人如痴如醉地听着,可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任何人。
冬绥看着他,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涌上一阵阵的难受。
寥落寂然的一曲过后,众人久久不能释怀。明明是在歌声震天的KTV,每个人却又像沉浸在自己某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中。
还是何思齐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用一句“牛逼”高度概括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夏安在跟何思齐他们合唱,有时是一首《好汉歌》,有时又是一首《海阔天空》。还有男女对唱环节,唱的大多是绵绵的情歌。
冬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喝不喝酒?”陈蓓端着一杯度数很低的果酒,坐到了冬绥旁边。
冬绥刚想拒绝,却又犹豫片刻,接过了她手中那杯绿色的酒。
夏安的目光落在冬绥拿着玻璃杯的手上。
那是杯澄净的菠萝味果酒,入口有些辛辣,但又带着酸酸甜甜的菠萝香。
冬绥一股脑地闷进去,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腿上,安静地看着正在对唱的两人。
陈蓓又端来一杯。
这次是蓝色的,有点涩,但是也很好喝。
然后是粉红色的,有点水蜜桃的味道。
然后是紫色的......
到最后都不需要陈蓓给他拿,冬绥自己就把面前的酒架拿空了。
“一,二,三,四......”陈蓓目瞪口呆地数着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的一排空酒杯,数到最后一个,她抬起头来:“十一杯。”
冬绥闷头喝完第十二杯,手有些晃地把那个空酒杯放在队伍末尾。
陈蓓见他脸有些红,眼神迷离又飘忽不定,便试探地问道:“冬绥,你喝醉了吗?”
冬绥的坐姿相比于刚才轻松了不少,后背柔顺地陷在沙发座椅里,搭放在腿上的手也随意放在一边,夹袄里蒸腾的热意熏得他脑袋昏涨,脸似有火在灼烧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