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夏安自认为天籁的歌声。冬绥回想了一下刚刚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紧实的胸肌,顿时有些脸红心跳,甚至不敢直视手里的包子。冬绥苦大仇深地盯着包子,盯了一会儿,索性把这个也塞到了夏安那边。
夏安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冬绥对着手里仅存的最后一个包子发呆。他悄悄走过去,把冬绥手里的包子抢过来咬了一口,美美道:“发什么呆呢。”
好了,最后一个包子也没了。冬绥吸完了最后一口豆浆,幽怨地抬头瞅了夏安一眼。
夏安憋着笑,把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五个白生生热气腾腾的包子又分了三个出来:“你是真心疼你夏哥啊。一个都不给自己留。”
冬绥气道:“我本来还有一个!”
夏安忙认错:“好好好对不起,夏哥错了。”
夏安三两口吃完包子,让冬绥在这里慢慢吃。自己提着两个书包就跑去储物间拿东西。
没过一会儿,冬绥吃完包子换完衣服,就见夏安一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站在门口,招呼他下楼。
他从地下室推出自行车,长腿一蹬飞出好远:“冬小绥,上车。夏哥带你去兜风。”
“哦。”冬绥快步跟了上去,坐上后座的软垫——之前夏安怕自行车光秃秃的后座硌人,就安了个坐垫上去。夏安穿了件单薄的冲锋衣,冬绥的手刚一环住他的腰,就像瘪了的气球一样凹陷下去好大一块,露出劲瘦的腰身。
夏安一手按在自行车把上,另一只手摸索到腰间,捏了捏冬绥环着他的手:“坐好了吗?”
冬绥的脸贴着他的后背,点了点头。
晨风吹起少年飘扬的衣摆,随之鼓动的还有
紧贴着的两颗心脏,隔着皮肉,却还是躁动不已。
自行车破开重重迷雾,稳稳当当地驶过街道。清风送来两旁店铺诱人的早餐香气,冬绥偷偷把把脸埋进夏安鼓起的衣服里,嗅到一股好闻的雪松气息。
淡淡的,就像新雪之后的清晨青松,有着迷人的木质香调。
“你喷香水吗?”他抬头,鬼使神差地问。
夏安的回答弥散在破空的风声中,冬绥却还是清晰地听见了。
“是啊,怎么了?好闻吗?”
到学校之后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学校领导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坐上学校临时租来的大巴出发去远郊。
夏安让冬绥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把人挡了个严实。他知道冬绥晕车,还预备了几个塑料袋方便他路上吐。
冬绥抱着书包,一脸新奇地隔着车窗看学校附近的街道与店铺。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还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晨雾渐渐散开,金色的朝阳破开深重的雾瘴,洒向世间万物。眼前的一切都被镀上了层神圣的光芒,熠熠生辉。
前面坐着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性子活泼跳脱,颇为自来熟地跟冬绥打招呼:“哈喽,冬绥同学。”
冬绥感受着透过车窗投射进来的半寸暖洋洋的日光,闻言一怔:“啊?哦,你好!”
女孩被他超长的反射弧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杏眼弯弯,露出一个很甜美的笑:“你好可爱啊!”
冬绥的脑袋又宕机了,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地夸他,他有点不知所措:“谢谢你......你也是。”
一旁的夏安正戴着眼罩闭目养神呢,听到一旁的谈话,他懒懒地将盖在右眼的眼罩揭开一角,轻描淡写地瞥了那名女生一眼。
“我叫乔昕。”女孩从漂亮的粉色书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递给冬绥:“吃巧克力吗?”
冬绥悄悄瞟了一眼双手抱胸仰靠在座椅上睡觉的夏安,伸手接过那颗巧克力。
乔昕旁边的女生似乎拉着乔昕说了句什么话,乔昕应了两句,又递了颗巧克力过来。这颗巧克力下面夹着张粉色的爱心纸条,乔昕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请冬绥把这颗巧克力给夏安。
冬绥犹豫地接过那枚巧克力,攥紧在手心,又坐立不安地瞟了夏安一眼。
没醒。
他心里有些忐忑,像要偷偷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左右四顾一番,鼓起勇气打开了那张粉色的纸条。
夏安悄无声息地弯了弯唇角。
是情书。冬绥看完之后将那张纸条重新夹在巧克力下面,攥在手心。他觉得心跳有些快,更加不敢看夏安了。
巧克力在温热的掌心里有些软化。冬绥踟蹰了一会儿,偷偷把那颗巧克力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靠着窗户发呆。
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好了。他不断安慰自己。
春游美名其曰踏青,其实就是爬山。b县外有一处景点,山清水秀,兼有多种奇观异景,溶洞栈桥,陡坡岩壁,不胜枚举。实乃春游踏青的不二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