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些空旷。
熬了一个长夜,腰又因为录制节目玩游戏旧伤隐隐发作。祝青山本来应该随便找张床躺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坐了半小时的滴滴跨了个区来吃这一碗牛肉河粉。
想着想着……
他不管不顾靠着贴着港风海报的墙上迷糊眯上了眼。
“青山。”
不知过了多久,祝青山被这么一句叫吓了一跳,本就浅睡的他立马惊醒。
问话的人,高大挺拔,居高临下,看着他。
祝青山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愣是没感觉疼,这下他更无法确定是不是做梦了。
时西楼嘴角噙着说不清的笑意:“睡懵了?”
这下彻底清醒了。
祝青山蹭的站了起来,下意识整理自己乱糟的金毛,耳朵开始发烫。
再然后,就开始愣在原地。
“好久不见。”时西楼把黑色鸭舌帽帽檐往上一抬,“小山。”
换做平常,谁敢叫自己“小山”、“小三”,祝青山早就一套社会主义容不下的礼貌问候送给他了。
但这是,祝青山跟平日里拽了吧唧的样儿截然不同,一脸茫然。头也不涨了,腰也不疼了。
他木着脸:“好久不见。”
空气开始沉默。
时西楼帽檐遮不住流畅的轮廓,他五官冷感很重,平常总给人不好接近的高贵感冷淡劲。
何况这时候还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抵得上一套房的高级定制,跟这家风扇吱呀吱呀转的老破小店格格不入。
他那样的人应该出入茶馆酒会。
“你怎么在这。”
祝青山毫无准备。
就这么见到了三年不见的人。
熟悉夹杂陌生又混迹奇怪未明的滋味,小店外静谧的朝霞透着路旁的老树枝桠,扑了他一脸。
“我在附近刚办完事,来吃早餐。”时西楼拉开对面的椅子,垂着眼:“不坐?”
祝青山机械地坐了下来,脸上烧得厉害。
他是脑子有坑。
大早上不补觉跑那么远。
现在肯定一脸肾虚样。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他脑海中五花八门的自我谩骂。
“你想吃什么?”时西楼松了松领带,看着墙上张贴的有目共睹的一大张价位表,字迹有些模糊,“这儿物价倒没涨,老古董了。”
祝青山戴着鸭舌帽,帽檐遮住部分视线,他刚要抬手摘下来。
时西楼干劲有力的手压住了他细白的手腕:“戴着吧,方便些。”
祝青山顿了顿,手腕上传来清晰的触觉。
男人的手,坚硬温暖,很有力。
手腕上的触觉消失,余温不散。
祝青山面无表情,说话飞快:“我已经吃完了,先走了。”
“河粉买回来了,饿了吧等着哈。”大娘刚买回来河粉,有些意外地走了过来:“哟,来朋友了?”
大娘不认识什么明星,祝青山还是通过家里闺女才知道的。
“…………”祝青山硬生生被堵住了出去的路,第一次觉得大娘热情过了头。
大娘问:“朋友吃什么啊?”
祝青山语塞。
这大娘从哪儿看出来他们是朋友的。
没看到两人之间空气都是大写的“尴尬”!
时西楼朝大娘昂首点头道:“和他的一样。”
“不加葱。”祝青山就这么秃噜出来,然后后知后觉才觉得不对劲,他抿了下唇,认命地看向对面补救:“吗?”
时西楼笑出了声,像是被他逗乐了重复一遍:“嗯,不加葱。”
大娘走后。
时西楼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下:“坐,外面下雨了。”
祝青山下意识想摸烟,后知后觉自己戒了。他撇撇嘴,在时西楼云淡风轻又目光如炬的注视下坐下。
坐就坐。
干嘛要跑,丢不丢人。
不就是年少轻狂表白被拒吗,年纪轻轻有个初恋怎么了!时西楼一年向他表白的人从这得排到巴黎纽约去,他又算什么哪根大葱。
谁还不是成年人了。
人家能从善如流,他还能落荒而逃?
看不起谁呢。
“你经常来?”时西楼环顾了周遭一番。
几平米的小店塞了近十张桌子,靠门口的墙壁经过经年的熏灼,发黑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牛肉河粉和热情大娘是没变。
祝青山正襟危坐,云淡风轻:“很少。”
大娘拿了两个茶叶蛋放在桌上:“来那么多次一直都是一个人,这次终于带朋友了哦。送朋友一个茶叶蛋。”
祝青山:…………
时西楼这会儿倒十分人性化,没有笑。
他把茶鸡蛋剥开放进祝青山面前的茶碗里,侧眸看了眼屋外,熙熙攘攘不少人,“这儿,热闹了很多。”
祝青山:…………
面无表情:“前两年更热闹,很多外地的都来观光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