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和皱了皱眉:“息肉不算小,如果继续严重可能会堵塞声门,引发吸气性喉端鸣和呼吸困难,嘶哑失声。”
“解决方法呢,陈院长,他是歌手。声带问题不容闪失。”时西楼直接提问重点。
声带息肉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疾病,对靠嗓音的歌手而言,不是小问题。
祝青山默默看了他一眼。
陈敬和不知道这位年轻帅气小伙子和时西楼有什么特殊关系,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关系匪浅。让堂堂时氏集团的接班人如此重视,半夜三更驱车两个小时前来。
“时总放心,声带息肉是常见的病,手术成功率也很高。”
祝青山低着头声音沙哑:“那后遗症呢,对我声音有影响是吗?”
嗓子开始不舒服的时候他就有怀疑过声带息肉,听说,很多歌手得这病后都唱不好歌。
祝青山眼神暗下来,唱歌这事儿,是为数不多他想好好守着的东西。
陈敬和顿了顿,他在这一领域有一定建树,所以医治过的歌手也不在少数。
“嗯……有一定影响,少数患者在手术后声音会和原来有一定区别。声带息肉手术要求精细,目前多数在全麻后通过显像系统进行操作。”
“德国目前有一种新型器材能精细将息肉取出,对声带的损伤微乎其微。有一个歌手使用后将前后的嗓音进行人工智能对比,差距不过万分之一。”
“不过价格昂贵,国内目前没有引进。”
时西楼直接点头:“这个不是问题,我让助理跟安宁对接,器材解决后麻烦您主刀。”
祝青山原本紧绷的脸因为时西楼的话更加紧绷了,低烧和灼热的喉咙让他迷迷糊糊,生理上的不适让他僵硬。
祝青山顶着沙哑的声线:“不用。”
他没有抬头看向时西楼,但是在场的都知道这句话是对时西楼说的。
他捏了一下手心,压着嗓子不紧不慢:“我之后有时间自己去德国,麻烦现在开点特效药让我嗓子好一阵,我最近要拍戏录歌。”
紧绷沙哑的声音像是沙漠风干后的干燥,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挤出来。
时西楼想干什么他不知道。
或许是为了这部戏正常进行。
或许是为了招揽他进公司的甜头。
可能就是简单地做个慈善。
反正他接受不了,还不了钱财的债,更还不了人情的债。
时西楼捏捏眉心:“别说话。你嗓子还要不要了。”
深夜电梯里。
只有祝青山和时西楼,李桃依旧缩在角落里。
时西楼:“要做雾化,按时吃药。”
祝青山:“嗯。”
时西楼:“你……这几年是不是喝酒抽烟很严重。”
祝青山没说话。
时西楼转头看向噤若寒蝉的李桃。
李桃:???!!!
问我?
要不你还是把我忽视了吧!
时西楼依旧看着她,询问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桃在时西楼直勾勾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那个……”她豁出去了:“青山他这几年行程满,做歌没时间压力大,有时候只能熬到深更半夜还在做,也要练习舞台。烟酒也就越来越多。”
李桃憋着一口气竹筒倒豆子。
说完就缩头乌龟似的在祝青山的死亡凝视下缩回去了。
她也不是没有分寸乱讲的人,主要是李桃觉得时西楼或许能管的住祝青山,跟着祝青山这几年李桃也是目睹了他拼命三郎的种种事迹。她一直觉得,祝青山自从三年前爷爷去世后,整个人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气质。
怎么说呢,见一个这么好的人不能得偿所愿,是会不落忍的。何况祝青山对她很好。
祝青山把帽子摁下来遮住自己的眼睛,闷咳了声,一言不发。
时西楼眼神一沉,薄唇微抿,下颌紧绷,他的手掌握紧放开再握紧。
电梯到了。
司机已经把门开到医院门口,祝青山停住脚步,声线还是沙哑:“去哪儿?”
从问诊开始他就感觉到时西楼低沉的气压,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时西楼真的很忙,一直在接电话处理各种事宜,时不时夹杂几句斥责。
在拒绝坐时西楼车来县里之前,时西楼说他也要去县里办事,顺路。
深夜的天空繁星高挂,时西楼站在他面前,高大身躯勾勒成影,夜风掀起他风衣一角,“去旅馆,明天还得来一趟。”
“别说话,有事打字。”
祝青山嘴唇动了动,拿出手机,备忘录打字:【你去忙你的事,我们自己来就好。谢谢。】
时西楼看着手机里劈里啪啦打的字,直接把风衣脱下来盖在祝青山的身上,坦然至极:“我没有事,说有事顺路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