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是死路边了你不用你管!”
祝青山整张脸都因为情绪激动涨红,眼眶也红了,双眼全是倔强不甘和委屈,瘦削的胸膛一直剧烈起伏着。
他声音带上了哭腔:“凭什么啊,你们都凭什么啊。”
他倔强顽固的控诉还没停止。
紧接着,他面前的人重复将他摁下来的动作,重复单膝跪下,严堇偲是学武术的,自然而然很容易将他抵住。
祝青山感觉到了他强大的压迫和隐忍。
紧接着,单膝跪地的时西楼低头,轻轻吻在了他受伤的右手背。
一切戛然而止。
周围很安静。
情绪激烈的祝青山也被钉住了。
这一幕他看剧本的时候就有预想,给自己建了八百层心里建设,此刻时西楼的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全都轰然倒塌。
他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强而有力的触感,时西楼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侵袭着他的五官,他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祝青山头皮发麻,整个脸陡然间更红了。他视线不能聚焦了,导演还没喊停,明明剧本就这么多了。
他演不下去了。
祝青山刚想生理本能抽出颤抖的手,时西楼应该是察觉到了,率先放开了。
“可以了。”时西楼瞬间站起了身,恢复成平常高不可攀的样子。
在时西楼离开的瞬间,祝青山发现自己背后一身冷汗瞬间倾泻而出,果然入秋了,他整个人冷幽幽的,感觉比练一日的舞还要虚脱。
他坐在椅子上极力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同时,他看向了回去评委席上的时西楼,刚刚那个隐忍爆发的影子早已烟消云散,轻而易举回归云淡风轻。
只有他自己像是劫后余生。
祝青山揉搓了一把已经从热烫变得冰凉的脸,感慨。
时西楼,真厉害啊。
试戏结束后,林良留他下来点评了一下他的演技,祝青山也不知道什么流程,制片人说再联系。
试戏的地点是一个酒店,他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不远处时西楼在电梯口旁边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要签名,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想注意不到都难。
他还以为时西楼早走了。
祝青山压了一下右手关节,啪啪响了两声,他在犹豫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等他们结束了离开了再走。
想了想,他选择了第三种方案。
直接走。
真要结结巴巴地去打招呼让人笑话,还不如当没碰见。
他把帽子压低走过去,刚准备摁电梯,就被叫住了。
“祝青山。”
男人跟周围的工作人员说:“下次。”
祝青山本来没什么表情地垂着眼,这时候眼睛大了一圈,他转过身来,咽了咽口水,然后满脸镇定:“嗯。”
工作人员都走了。
整个走廊就剩他和时西楼两个人。
时西楼一边手插在西装裤里,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但又是不重复的设计感与色调相辅相成,这次是一件漆黑的纯色但加了象白刺绣。
祝青山突然想起来,前阵子时西楼因为恋情上了热搜,对方好像就是个国风刺绣的品牌代理人。
难怪。
时西楼看着默不作声的人儿,有些好笑。按理说,要真想凑过来想要绑定或炒作什么,这也太没有经验了。
花言巧语好听的话是一句不讲。
每次一见他就肉眼可见得紧张,跟个小鸡崽似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听完教导了?”时西楼有意逗他。
祝青山点头。
时西楼意味颇深从西装裤里掏出一个黑色皮筋,递到祝青山面前:“你的?”
祝青山一脸绝望地摸了摸自己空荡的裤兜,最近新歌要求造型是稍长一点的发型,他懒得剪,就一直留着,所以平常习惯性在身上带个橡皮筋。
“啊,对。”祝青山去拿皮筋,那修长线条利落的手中,黑色皮筋形成色彩冲击。
祝青山迅速揣手心里,迟疑了会儿,开口说:“谢谢。”
这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姚璨。刚响一声,他直接摁挂。
因为他的铃声也有些不合时宜。
好死不死,这时候直接跳到锁屏了。
他的锁屏……是时西楼一部电影的剪影。
而这时候锁屏上的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手机。
时西楼只是笑笑就移开视线:“《洪流》?”
祝青山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问自己屏幕的事儿,“哦,是。”祝青山说。
时西楼慢条斯理淡道:“我粉丝?”
这话要换一个人讲都得有那么一股子自恋油腻的意味儿,但时西楼顶着副凌厉利落的骨相,又有着凌驾大部分人的地位,他的锐利竟让这句话显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