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收到眼色:“山哥,我没去过你老家欸,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下次。”祝青山把卫衣帽子盖在头上,秋天里,他平常习惯性就是一件卫衣,暖一点就薄卫衣,凉一点就厚卫衣,图个方便。
在机场几人分道扬镳,李桃和罗森回京都,祝青山坐上回老家的飞机。
三个小时之后。
祝青山到了爷爷老家。
爷爷葬在这里镇上的一个墓园,那里有些偏僻。
祝青山在镇上买了一些糯米糕和一瓶米酒,最后辗转最后是坐摩的才到的,摩的师傅嫌墓园有些不太吉利,给他送到不远不近的一个地方,让他自己走路去。
祝青山懒得和他掰扯,给他掏了一百块钱定金让他等半个小时,之后再给他六百,有钱不赚王八蛋,摩的师傅一看这就是个不缺钱的主儿,笑着答应了。
拎着手里买来的东西,走了有十分钟才到。
因为那个祝青山没有见过的奶奶葬在这里,所以爷爷的遗愿就是希望能回来葬在这里,落叶归根,是大多是中国人的传统。
所以当初在京都去世火葬后,祝青山就把爷爷的骨灰带回了老家安葬。
黄昏。
在城市里的话大概已经华灯初上了。
但这里只有排排的墓碑,还有凄风苦雨,在祝青山刚走到爷爷墓地的时候,下起了雨,很有戏剧性。
千丝万缕的细雨在挣扎的最后光线中淅沥。仿佛要将人缠绵得悲伤,骨头发酸。
雨不大,大也没事,反正祝青山不怕。
他从袋子里把东西一个个拿出来。幸好糯米糕是塑料盒子装的,不至于淋着。
他离得远,平常有花钱请一个这边的远方亲戚隔半个月就来给墓地清理清理,不至于杂草丛生。
祝青山也不管台阶上脏不脏湿不湿,直接就坐了下来。
他平常不习惯跟一个冷冰冰的墓碑说话的,他觉得有点傻。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有点想说。
祝青山手指有些冰冷,所以干脆把手揣进兜里,犹豫两秒,然后开口。
“今天有工作,很重要,所以迟了点。”
“幸好你喜欢的那家糯米糕还在,平常卖得那么好,中午就没了,今儿个居然还有,老头子果然有口福。”
“我过得挺好的,听说你们这些操心的老头子都会在天上盯着我们,你也看到了。你孙子很牛,当歌手还行,当初你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买了个很贵很贵的吉他,不亏吧。”
“我很快要去一个新的公司了,能更加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我拿了金曲奖,我就把奖杯拿给你看,你跟你那边的老头老太太都炫耀炫耀。”
雨丝打在祝青山的脸上,有些模糊他的视线,也把眼睛打红了。
祝青山停顿两秒,“最近出了点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知道,反正别担心,你孙子厉害得很。”
一堆雨丝聚集成了一个大水珠挂在墓碑上祝爷爷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上,祝青山抬手拭去:“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时西楼的戏吗?”
“我又和他合作了,哦,要去的公司也是他的。”
“你个小老头还挺有眼光,时西楼……他确实很好。”
祝青山就这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着说着,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的喉咙也有些干涩,他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舒适了不少。
“我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甜豆花。”
那个摩的师傅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再迟点可能就跑路了。这里离镇上倒也不是特别远,但是下着小雨,他昏昏沉沉的,走路不太现实。
第五十二章 回公司
出了墓园顶着雨走十分钟,看到那摩的司机还在,他突然想起来有一次也是来墓园,给摩的司机五百块钱让他等,结果人家卷钱跑路了。
当时爷爷刚去世,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也不清楚,等出了墓园人都没影了。
吃一堑长一智。
摩的司机大哥罩着雨衣,操着这边特有的口音:“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下雨了赶紧走。”
祝青山吸了吸鼻子,雨气气息着他的喉头,有点痒,他抬脚跨上摩的。
摩的司机回头说:“你不罩雨衣?”
这少年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来下颌瘦得分明,这淋一场雨可得着凉 。
祝青山头都未抬,把盖在脑袋上的卫衣帽子拉了拉紧:“不用,去镇上的旅馆。”
老家的房子太久没住人了现在是住不了人的。
“你这都吸鼻涕了,淋了雨要感冒。镇上的旅馆有好几家,要去哪里?”摩的司机殷勤地问。
祝青山头晕,眉头紧皱,习惯性从兜里掏烟,想起什么,又遗憾地丢回兜里,“随便去哪一个都行,可以快一点吗?再淋下去我不用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