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捷脸上的笑僵住,眼底闪过紧张,错愕,最后仅剩灰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那些莫须有的谣言出来时江秩抒就猜到是谁的手笔,之后杜程捷一次次看似偶然的出现,主动提起那些造谣贴,江秩抒便肯定了猜想。
他知道杜程捷的目的是为了把江秩抒营造成渣男的形象,名声臭了,别人也就不敢靠近了。
经历过那段难熬的日子,所谓的名声在他心里不值一提,他不在意也懒得去澄清。后来,他利用“渣男”的名头制定了钓陆景的计划,能顺利和陆景在一起,杜程捷也算出了一份力。
江秩抒冷眉冷眼:“所以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误会陆景,你可笑也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谣言可能会毁了他的后半生?”
杜程捷受了刺激似的,仰头大笑,仪态全无,红着眼怒吼:“他不是很厉害吗?你眼里的小孩就是一个强盗,一个罪该万死的贼人,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他一个直装弯的人凭什么能得到你的爱?你知道的啊小抒,从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
杜程捷是江秩抒大学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原因无他,聊得来且杜程捷文质彬彬相处起来不费劲也不讨人厌。
一开始杜程捷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触,直到某次状似无意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江秩抒没有隐瞒,直言“我喜欢男生”。
知道江秩抒的性向后,杜程捷终于按捺不住汹涌的情愫,在器材室表白,他以为里面没人,却被别人听了去,第二天江秩抒是同性恋的事便传播开来。
清冷又高不可攀的男神瞬间被拉下神坛折辱,他们针对的也许不是性向的差异,只因为他是江秩抒,只为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自以为了不起的诋毁一句“你的男神也不怎么样嘛,恶心死了”。
“我也第一次就拒绝你了。”江秩抒一字一句,一如拒绝表白的时候一般,决绝而淡漠。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六年了,整整六年,你对我的爱视而不见,却和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在一起了,为什么?”
“你散播谣言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因谣言接近我是为了正义,即便是带着偏见的相识却愿意拨开流言蜚语慢慢相信我,这就是原因。”江秩抒走到杜程捷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有的爱都该被尊重,但畸形病态的除外,你也除外。”
杜程捷破罐子破摔般拉住江秩抒,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失态,每个音节都近乎祈求:“小抒,我知道那些事我做得不对,但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放你娘的狗屁。”
包厢门砰一声从外面踢开,里面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陆景的拳头就落在了杜程捷脸上,他扯着江秩抒的手被迫放开,陆景把江秩抒拉到身后护着,恶狠狠盯着杜程捷怒斥:“带着你那上不了台面的爱离江秩抒远点,但凡你正大光明跟我争,我都敬你是个对手。别说什么都是因为爱他的屁话,你想过那些谣言对他的影响吗?他的学业、名誉、前程甚至是生活都可能因此受到影响,你知道可能带来的危害但你还是做了,这不是爱他,是害他。”
江秩抒嘴角噙着笑,拍着他的后背顺气:“别气了。”
陆景的满腔怒气还没发泄完,转身瞪了江秩抒一眼让其闭嘴后继续:“还是说让他不能顺利完成学业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努力经商创业打下一份基业,是不是打算毁了江秩抒的前程再把他圈养起来?你该去医院看看脑子,纯纯一个神经病,我已经报警了,进医院前先进趟局子醒醒脑吧。”
陆景在门外听了好久,憋着的气终于全吐了出来,爽。
杜程捷自知今晚过后,他和江秩抒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颓败地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得看着前方,涣散没有焦距,直到关门的巨响响起,偌大的包厢仅剩他一人。
回去路上,陆景耷拉着脸,视线飘出车窗外一言不发。
关上门,江秩抒才贴过去抱着他,小声询问:“还生气?”
陆景将他推开,红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滑下晶莹的泪珠,委屈的样子看得江秩抒要跟着碎掉了。
江秩抒不顾他的挣扎,将其揽入怀中搂紧,陆景随即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丝丝腥甜的味道才松口,声音从江秩抒颈间沉闷响起:“我看到那些信件了,也在门口听到了,还有你的病,我全都知道了。”陆景稍仰着头,红红的眸子盯着江秩抒:“没有我撑腰竟被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你把那些人的名单列出来,我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我把他们打成孙子。”
江秩抒难掩笑意,低头在陆景头上亲了又亲,摸着他的后颈轻哄:“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