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下子勇气上涌,刘弈急忙道:“要的,如果不是你的十万,我爸也不能那么快手术。今天找你一是为了当面感谢,还有就是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说声对不起。陆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也对不起以前总给你添堵,那十万权当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还上。”
陆景啧了一声:“刘弈,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那是我自愿捐款用得着你还?还有,你的感谢和道歉我都收到了,我心眼没你那么小,你的那些小打小闹我压根没放在眼里。”
两人相视一笑,刘弈激动拍桌:“今后你就是我刘弈的朋友了。”陆景笑着应了声好。得到陆景的肯定,刘弈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既然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有个劝告。”
陆景狐疑,也不由跟着压低声音:“什么?”
“你是不是和江秩抒在一起了?”刘弈开门见山问。
陆景往后靠了一些,眼中又爬上警惕,害怕他又打什么鬼主意:“是又怎么样?”
刘弈连忙解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绝不会害你。”说着又叹了口气:“我还得再跟你道个歉,之前学校论坛关于你和江秩抒的谣言是我散播的。当时我真气糊涂了,想着让我前女友看到断了对你的想法,谁知她更兴奋了,原来她对你怀的压根不是情爱的心思,我还因为这个总找你麻烦,对不住了。”
“我知道是你,也没想追究。”陆景毫不意外,因为好几次刘弈跟在后面偷拍他都看到了,也料到他会故意散播到网上,而他的行为正如了陆景的意。
刘弈略显诧异,片刻后继续劝阻:“你听我的趁早离江秩抒远一点,他根本不像平常看到的文质彬彬,一点也都不娇弱,甚至可能是个暴力狂。”
“江秩抒,暴力狂?你没事吧?”陆景显然觉得刘弈的话很荒谬,不可置信地笑出声。
“我亲眼看到他打人的狠样。”
刘弈神情严肃,向陆景娓娓道来。
那时刘弈刚会考结束,想让哥哥带着逛一下大学校园,去找他的时候刚下课没多久,老师已经离开但教室的同学大部分都还在。刘弈从后门溜到哥哥身边,原本没注意到嘈杂的争吵声,直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椅子被举起朝讲台狠狠砸过去,黑板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一个洞,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刘弈害怕地躲到哥哥身后,却忍不住好奇探出一点脑袋偷看。
扔椅子的男生看上去很消瘦,穿着干净的纯白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站在离窗不远的地方,风吹动他的衣衫,衣服布料被吹得贴紧身体,没了宽松衣物的掩饰身形看着更显单薄。
稍长的头发不听话地垂落,被拂过的风撩拨得有些凌乱,男生却不予理会,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死死盯着讲台上那几人,倔强的眼神透出狠厉,眼尾都连带着染出猩红。双手紧紧攥着,因过于消瘦而异常突兀的青筋从手背蜿蜒而上,若不是他眼中的寒意,倒让人不由生出保护的欲望。
讲台那几人躲开那椅子后还说了什么刘弈听不清,只看到他们说完后轻挑地笑得很大声,随后男生红着眼冲上去。刘弈亲眼看到那个看着瘦弱可欺的男生发了疯似的将原本居高临下的三个猛汉打倒,攥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他们的脸上,男生宛如失去了理智,一直不肯停手,眼中的阴寒狠意令人胆寒。
白净瘦弱的男生将三个比他健壮的猛汉按在地上打,那是刘弈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反差,漂亮和瘦弱也第一次与凶狠联系到一起,那场混乱血腥的场面也成为忌惮的源头。
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生是江秩抒,之前在教室与陆景对峙时看到江秩抒的那一刻,当年的画面跃入脑海,他的一个眼神就能勾起刘弈的寒颤。
“他的柔弱都是装的,像他这种暴怒无常的人很危险,真得离他远一点。”
江秩抒说过他因为打架被勒令休学一年,之前还当成一个笑话,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陆景没太在意:“放心,他打不过我。”
刘弈看他自信的样子也知劝不动,毕竟这会儿陆景还沉浸在热恋期,只能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吃好了?”
掀开食堂厚重的门帘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秩抒,陆景吃饭时正好看到他的消息说要过来,便说了位置。
刘弈看到江秩抒立即转头,从另外一侧门出去了。
陆景走上前江秩抒便自然握上他的手腕,走了几步陆景侧过脸问他:“学长,我听说你以前打架很厉害?”
江秩抒轻笑:“还行吧,你怕我家暴?”
陆景毫不担心,不知为何听刘弈说的时候,心中不是觉得江秩抒有多可怕,而是在想那几个人一定对他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甚至足以刺伤他的心。相比于害怕更多的是生出隐隐的心疼,该有多可憎的话才会让文雅孱弱的人气到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