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妹妹?”
“堂妹。”江秩抒和陆景一样是家里的独子,但亲戚姐妹众多,现在客厅就有好多小孩玩闹。
催促的声音又响起,陆景善解人意地撂断通话。陆景家没那么热闹,只有一家三口,大年初一过后他们会到外婆家拜年。
晚餐订了常去的餐厅,赵女士的厨艺倒腾顿早餐还勉强能吃,年夜饭的大菜就算她敢做,父子俩也不敢吃。
餐桌上的一般模式,上菜前赵女士都会拉着陆先生喋喋不休地讲记忆深刻的趣事,从旅途中遇到的人和景,再到工作上遇到的奇葩客户,其中不乏对陆先生的吐槽,他都笑着附和。
陆景也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述说学校的多彩生活,当然隐去江秩抒的部分。
欢乐的氛围更像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某些方面还是同多数家长一样,虽不至于耳提面命,也得提一句:“儿子,你真没谈恋爱?”最重要的是赵女士真的很好奇。
陆景不像以往那样立马给出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勉强能不动声色遮掩住,他摇头:“真没有。”而后立即反问,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怎么认识江秩抒的?”
“叫江哥哥,”赵女士先纠正才继续:“和小抒妈妈在工作上有过合作,聊得挺投缘的,没事就约着逛街,这一来二去就熟了。早听说他儿子成绩优异,没想到跟他提了一嘴辅导的事她还真应了下来,鉴于她这么仗义的份上,现在是我的天下第一好了。”
陆景失笑:“你的天下第一好不是吕素阿姨嘛?”
吕素是陈笑的妈妈。
赵女士摆手诶了声:“现在我觉得小抒更适合做我们家‘儿媳’。”
闻言,陆景险些被口中的食物呛死,陆先生忙不迭递上纸巾,嗔怪一句:“你就别逗小景了。”
赵女士看陆景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回到家还不算晚,赵女士听说陈笑家麻将三缺一立马跑了过去。陈笑被几个小孩缠着抽不开身,陆景坐了会儿觉得无趣就自己回家了。
本想找江秩抒玩游戏,但想起今天除夕就没打扰。
陆景自己玩了没几分钟突然收到预约提醒,看到是谁预约后立马退出当局游戏返回大厅。
进了队伍江秩抒先说话:“除夕自己玩游戏?吃过饭了吗?叔叔阿姨没回来?”
一连串的发问,陆景依次回答:“陈笑他们都没空,只能自己玩了。饭已经吃过了,我爸妈也回来了。”
江秩抒浅笑:“那我陪你玩。”
陆景也问他:“你呢,怎么也来了?”
“可能是心灵感应吧,预感你在所以就来了。”
牌桌上,小外甥一头雾水,一分钟前还在看牌的小舅舅,扫了眼手机上提示的游戏上线消息就把牌塞给他,自己走了,之后就没再露面。
“你那边挺安静的。”江秩抒进了房间偶尔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隐约声响,陆景那边则异常,只有他的讲话声。
陆景深表赞同:“没你整天在屁股后面喊小乖,确实挺安静的。”
双方交战之际,对方往他们那边扔了颗手雷,耳边响起一阵爆破声的轰鸣,尖锐声响过后是近乎失聪的沉闷延续声,闷闷的声音中他听到另一声清晰的。
“想我了吗?”
他清楚听到了,但装聋作哑转移话题:“你到那角落去,这个位置容易被打到。”
江秩抒闻言过去,刚才的话没有要问第二遍的意思。
解决完对方陆景才叫他:“过来捡东西。”
江秩抒捡起他的甲,正对着两把枪做取舍,突然听到很小很轻的一声:“想了。”
透着扭捏的声音,很不像他,不像那个爽直豪迈的陆景。他对此的辩解是,为了哄着江秩抒罢了。
陆景听到对方笑了,不是藏着掖着的低笑,甚至再开口话里都带着浓重的笑意:“听到了。”
陆景装傻:“听到什么?”
对方不顾陆景的装疯卖傻,清了清嗓,特意捏出播音腔一字一顿道:“听到陆景同学说想我。”
窗外“砰”一声,随后接二连三,原本漆黑的夜空被绽放的烟花点亮,一簇簇烟花炸开的声音极大掩盖住江秩抒烫人的话。陆景只听到一点,但足以勾起耳根的绯红,窗外的声音更像欲盖弥彰,话尾隐隐绰绰的钩子愈发撩人。
“小乖,十二点了,新年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切都恰逢适宜,伴随着钟声和烟花的祝福像一场关于浪漫的注解,结束和开始同时发生,有人陪着欢送旧年的落幕,也一起见证崭新的开始。
“今晚可以许愿,或许明天就能实现。”
陆景撇嘴:“我才没那么幼稚,况且没什么愿望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