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胚子(117)

他用手搓了一下脸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用以平复起伏不定的心绪,“……不管怎么说,没向你打过招呼就擅自装了监控,惹你生气,是我不对。我做错了,希望你原谅。”

他言辞如此恳切,反倒让江辞愣了一下。

宴云楼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清高自傲,往难听里说是冷漠不近人情。

他长了这样难得的一张漂亮脸孔,再加上雄厚强大的家庭背景,从小被身边人捧在手心里,当成眼珠子似的宠爱着长大,自然好像是宇宙的中心一般,做什么都是对的。

让宴云楼说一句“我错了”,不知是什么人才有的待遇。

即便是前些年两人还好的时候,他们之间横亘着江千钰,也不是完全没有争执。有时候宴云楼说的话做的事,真的是让人伤心的狠了,许久许久都缓不过来。但他也从没有哪一次说过“错了”,江辞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巴巴地跑。

这么一想,江辞心里自嘲,我可真是贱骨头。

可他这贱骨头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可见是风水轮流转。

江辞依然冷脸,“宴云楼,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要是嫌这里治安不好,洛杉矶豪宅众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哪一栋都比你现在这栋强,我劝你将它处置了,尽早另谋他处。”

“我不是嫌弃这里,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宴云楼解释道,语气很坚决,“至于我,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在这里,那这里就是最好的。”

江辞头痛,还要再说,只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有几片羽毛悠悠荡荡地冲到了两人眼前,这羽毛轻且潇洒,慢悠悠地向下飘落着,被楼道里的小风一吹,便又晃晃悠悠地升起来了。

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羽毛?

两人皱眉盯着这几片羽毛,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而这羽毛越来越多,混杂着小团的棉絮,自江辞身后的地板上打着转飘过来——

随即,宴云楼看见江辞脸色大变,怒吼了一声“Bobby”,连再骂他也顾不上了,一溜儿烟地转身朝卧室跑去。

宴云楼不明所以,但他很会趁人之危,连忙闪身进了门,跟着江辞冲进卧室——

整个卧室的地板上都是羽毛和棉花,窗户大开着,空中漂浮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填充物,而可爱的小金毛Bobby叼着一片鹅黄色的布料,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冲着江辞摇尾巴。

江辞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刚才江辞的朋友到家里做客,给Bobby送来一只鹅黄黄脆生生的漂亮大狗窝,连带着几件冬天保暖的狗外套,个个轻盈舒适,很招狗喜欢。

就那么一个没注意!他就那么一个没注意——

现在只剩下了狗窝和外套残骸,罪魁祸首狗还装没事人儿似的朝他咧嘴巴。

“你!就说你!你还给我笑?”江辞指着狗鼻子,气不打一处来,“给我站好!嘴里的东西放下!严肃一点!”

小金毛哼唧一声,磨磨蹭蹭地松开嘴巴,把狗窝残骸撂下了。

江辞站在一片棉花地里抓狂,对着狗子疯狂输出十分钟,风把棉花吹得跟云彩一样,江辞就是被孙猴子气的火冒三丈的玉皇大帝。

宴云楼看看江辞再看看Bobby——训狗和训我也没啥区别,他有些郁闷地想。

狗子被赶去客厅面壁思过,江辞撂下狠话,“今天晚上别想吃晚饭!明天的零食也没有了!还有后天!大后天!”

他叉着腰喘匀了气,一回头,宴云楼拿着扫把和簸箕站在他身后,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大号垃圾袋,里面已经舀进去了半袋雪白的棉花。

见他回头,宴云楼手上拿着他的水杯,掀开了杯盖递给他,“骂累了吧?喝点水润润喉咙。”

江辞:……

宴云楼一定要留下来帮他打扫卫生,把地板上大片的棉花和羽毛装进垃圾袋,清扫衣柜、桌面和床头柜的顶端,更换床上用品,清理边角和缝隙,将地面重新拖过一遍,再用抹布把其他台面擦拭干净……卧室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但因为羽毛和棉絮都很轻盈,所以时常有刚清理完桌面,但立马又有羽毛沾到上面的情况,非常费时费力。

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但只是手上的活儿不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

宴云楼起了个话题,问Bobby有多大了,怎么想起养狗,它平时的吃喝,拆家的时候多不多,江辞有一句答一句,话说的也并不多。

江辞本人是不太喜欢做家务的,他只在做饭一事上有些经验,纯粹来源于过往的历练,但自他来到洛杉矶之后也懒得施展了。在他印象里,宴云楼家务做得多些,因为他有洁癖,对环境的要求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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