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笑我啊?”
许晴晚顺着扶住手腕,很乖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刚刚抿嘴轻笑的模样。
看简秋绥眼里含笑,还有空打趣,看起来是应该没什么大碍:“刚刚是怎么了啊。”
简秋绥挑眉:“手臂麻了。”
许晴晚微愣,明显没反应过来。
又听到他悠悠来了句:“毕竟是给某人,免费当了一晚上的枕头。”
许晴晚立刻反应过来,伸手,给他的手臂揉捏几下,又不敢太用力,怕那阵麻劲还没过。
劲瘦手臂上分明的肌肉线条,有点硬硬的。
许晴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啊,没想到我现在的睡相这么差。”
“还要说对不起?”
许晴晚本能地摇了摇头。
简秋绥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看来我们的关系还是太过生疏。”
许晴晚又摇了摇头:“不生疏。”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对上眼眸里掠过的揶揄笑意,许晴晚微张嘴唇。
简秋绥口吻如常,提醒道:“亲过了。”
“也睡在一张床上。”
许晴晚听得脸颊发热,伸手捂住他的嘴唇,拦截掉剩下没说完的话。
一贯的薄脸皮,受不了这种言语上的刺激,许晴晚张了张嘴唇,只是乖乖地说:“下次不说对不起了。”
简秋绥看了她一会,垂下目光,示意她松开手。
许晴晚连忙缩回手。
刚睡醒的姑娘,发丝柔软蓬松,脸颊泛着红晕,看着他的目光,静静乖乖的。
简秋绥嗓音含笑:“要是愧疚,就让我送你去南站。”
许晴晚知道简秋绥下午的时候,有场重要会议,想自己打车去,却被简秋绥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说出的承诺,当然要兑现。
路上有些堵车,到南站的时候,时间卡得刚刚好,许晴晚下车,接过简秋绥推来的小型行李箱。
“晴晚。”
许晴晚听到这声轻唤,下意识地抬头,却瞬间忘记刚刚想要说的话,有些不过脑地说:“为什么又叫晴晚啊?”
说出声,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把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简秋绥神情如常:“毕竟是某人自己的选择。”
许晴晚想起那天,简秋绥递来的选择,她当时出于羞赧,在晚晚和晴晚之间,违心地选择了晴晚,可这些天的相处和纵容,让她生出了想耍赖撒娇的心思。
于是轻唤道:“阿绥。”
可简秋绥此时却像是感知失灵,又像是偏偏要叫给她听似的,握着她的肩膀,实实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晴晚,时间要到了。”
许晴晚费劲转头,清晰地看到他眼眸里含着促狭笑意。
低头看了眼时间,只能不情不愿地拉起行李箱。
走出两步,抿了抿嘴唇,又转头,朝着男人挥了挥手:“阿绥,回见。”
“回见。”
许晴晚顺利检完票,上了车,她的座位靠窗,身旁是空位。
窗外风景变幻,经过郊外,天边堆积的浓云边缘,闪着亮亮的泛金轮廓,自高空垂下的灿金色光路,尽撒在青绿的旷野上。
眼前造就这副景色的,是著名浪漫的丁达尔效应。
很多人都聚在窗边拍照,许晴晚也不例外,换着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漂亮的云层照片。
拍完之后,在手机里翻翻看看,分享欲一时上来。
却在找人发送时,指腹微顿。
想起刚刚进站前的交谈,许晴晚很孩子气地戳了戳,置顶聊天框的那个头像。
戳了后,想起这是可爱的小橘,她不该这样殃及池鱼,又用指腹揉了揉,像是无声的安慰。
静静的聊天框,停下了客套的“上车了”,以及另一句客套的“收到”。
明明这个人愿意给她当一晚上的枕头,而且就算忙,也执意要送她出门,却吝啬到一声“晚晚”,都不肯在她离去前,跟她讲上一声。
明明在爸妈面前,还有些私下的时刻,叫得那么勤的。
许晴晚想了想,简秋绥这个人,确实是挺坏的,也的确,像他提醒自己那般说的,不要把他想得太好。
亲昵的浪潮散去,惦念随之而来。
只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她就开始想念他了。
想念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以及完完整整的那个人。
只是犹豫了一小会,等许晴晚从睡梦里醒来时,才发现她竟然在座位上睡着了。
还好在快到站前,神奇醒了过来,也发现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戴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被动闲聊了几句,许晴晚全程都在礼貌微笑,知道对方也是要去江城,在下车前,婉拒了对方同行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