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宽肩如山峦延绵,落满金灿色阳光,像是披光而来。
炫酷的黑色山地车,是他高中每天骑的那辆,却在前头绑了个浅色木篮,装满了纯洁美丽的白色山茶花。
校服前胸口处的口袋,甚至还别了枝白色山茶花。
就那样迎着风,披着光,朝着她挑眉看来。
深邃惹眼的眉目,褪去少时青涩,却难掩骨子里的意气恣意。
喷涌而来蓬勃的少年气,仿佛一瞬让她回到那个绚烂噪鸣的夏日。
这样明晃晃的求偶行为,就像是开屏的公孔雀。
直到公交车加快速度,把那道身影渐渐甩到身后,许晴晚还没有从他大胆肆意的行为里回过神。
车尾后的身影逐渐变成模糊小点。
倒是后面坐着的老婆婆,笑吟吟地问她:“姑娘,刚刚那是你男朋友啊。”
许晴晚感觉胸口里的心悸不停,脸颊发红,眼里溢出含羞的笑意,下意识从鼻腔轻溢出一声:“嗯。”
老婆婆笑道:“你们感情真好啊,怎么不一起坐车?”
身后她的孙女,看起来十五六岁,从手里抬起脑袋,一脸八卦笑容,古灵精怪地说:“奶奶,你这就不懂了,这是仪式感,是现在年轻情侣的小情趣!”
老婆婆也不懂现在小年轻的事情,只是笑着连声说好。
孙女跟许晴晚搭话起来,很自来熟地开口:“漂亮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啊,我看他穿的是附中的校服吧,我以后也想找个这样的男朋友,成绩好,还帅!”
老婆婆听着直笑:“你昨天还说你要寒窗苦读,重什么来着……”
“重新做人……”
孙女连忙纠正道:“奶奶,什么重新做人啊,是封心锁爱!”
在祖孙女的笑语中,许晴晚兀自红着一张脸。
视线不自觉朝着窗外看去。
到了附中站,许晴晚跟两人告别,还得到孙女一句元气的“fighting”。
许晴晚朝她很轻地笑了笑。
一路沿着校外林荫路走着,淋着阳光的树影斑驳,随着晨风在地上摇晃。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却显得鹤立鸡群。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眼间,阳光淋在深邃含笑的眉眼。
一瞬间,少年和男人的面容,仿佛在眼前重合。
一样让人晃不开眼。
对视中,许晴晚只感觉像是溺入温柔的无边漩涡。
缓缓走到男人面前,许晴晚微仰着头,乖乖轻唤了句:“阿绥。”
简秋绥看她:“差点都以为要过去接你了。”
许晴晚眼睛弯弯的,有些明知故问:“那我要是不过去,你会过来接我吗?”
“接啊。”简秋绥俯身,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怎么能不接。”
“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纵容温柔的嗓音落在耳畔,许晴晚眼里漫出浅浅笑意。
却突然间想起了些什么,很轻地惊呼了声:“我给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简秋绥故意逗她:“小笨蛋忘穿校服了啊?”
许晴晚几乎是瞬间解释:“我大衣里面穿了,毛绒大衣也装进袋子里了。”
边说,还边把手里的袋子举了起来。
想拿给简秋绥看,却对上他眼里掠过的笑意。
许晴晚顿时意识到,自己又被简秋绥逗弄了,真不知道是他太狡猾了,还是她太笨了,每次都会掉入这种圈套。
只能无奈轻唤了句:“阿绥。”
简秋绥问她:“所以,还真想跟我装不认识啊?”
许晴晚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之前约好了,到了附中,就忘掉二十岁的身份,装作不认识对方,变回十七岁还陌生的他们。
可真当见了面后,许晴晚就一点都不想了,只想一直待在他身边。
无论是十七岁的他们,还是二十七岁的他们。
这件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他们而已。
许晴晚定定看着他:“想跟着你。”
简秋绥问她:“那万一我是坏人,把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卖了怎么办?”
许晴晚这次有注意,完全不中他的圈套,只是反问道:“阿绥,那你会吗?”
简秋绥一贯的玩笑话没有奏效,又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当然不会。”
许晴晚只是看着他笑。
简秋绥眼里也掠过笑意。
“先进去。”
刚走到门口,保安大爷从小窗里探出头:“是简秋绥对吧,提前有预约的。”
简秋绥说:“对,是我。”
在简秋绥俯身填写登记表时,保安大爷来了句:“有些年没来过了吧。”
简秋绥收笔:“大爷还记得我呢,上次没见您值班,还以为您退休了。”
保安大爷拿起填好的登记表,淡瞥了眼:“我在附中当保安这么多年,别人可能记不得,你简秋绥,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