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
只见燕宁眉稍高挑,闲闲调侃:“咸鱼思想要不得,积极才是硬道理,你刚才这话要是传出去,组织上是会给差评的!”
沈景淮:“......”
燕宁其实也就开个玩笑,见沈景淮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一脸懵圈的样子,燕宁忍不住笑了两声,才正色道:“明儿真不能跟你一起回,这案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我想要全程参与,哪怕只是作为旁观者的身份。”
这是来大庆后她接触的第一桩命案,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桩,她想亲眼见证这案子的结局,也算是为这段短暂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燕宁像是看出了沈景淮心中疑虑,当即挑眉哼笑:“放心吧,我不会跑路的,等案子结束了就回京,你要实在怕我溜号,那就留两个人在这儿呗,大不了给我捆回去。”
沈景淮:“......”咱就是说,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啥?
沈景淮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无奈妥协:“那我把朱涛和蒋武留在这儿,也算是有个照应,你自己一切小心。”
燕宁立时眉开眼笑:“好嘞!”
...
月明如昼,明辉遍地,沈景淮从燕宁房中出来,站在阶下凝思片刻,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房歇息,而是脚步一转朝另一边走去。
片刻后,岑暨刚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结果就听见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他循声望去,就见门口立着一道黑影,都这个时辰了还有谁来?难不成是秦执找他?
“谁?”
“是我,”只听沉稳男声在暗夜中缓缓响起:“沈景淮。”
沈景淮?
岑暨眉头狠一拧,方才回房前看到的那一幕瞬间跃入脑海,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快就出来了?
察觉到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岑暨脸色微一僵。
不过,沈景淮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看着门口立着的那道黑影,岑暨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凤目微眯,冷道:“都这么晚了,沈将军不去休息,还往我这儿跑做什么?”
“沈某明早回京,有事需要与世子相商。”
“......”
河倾月落,星光稀疏,窗外夜风扫过,树叶簌簌作响,庭院一片沉寂,只有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光。
沈景淮早就已经走了,可他来这一遭却成功将岑暨闹得困意全无。
只见岑暨一言不发坐在桌前,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烛火晃晃忽暗忽明,灯火明艳下他清隽面容更添俊逸,如玉山上行,光映明润。
岑暨眉眼微垂,敛去眸中复杂神色,他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茶杯,耳中还回荡着沈景淮方才的肺腑之言,居然不是相好,而是失散多年的亲妹...
难怪他觉得燕宁的面容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细想来与当年的沈国公夫人确有几分相似,也就是说,之前种种,皆是他误会了?
这一认知叫岑暨薄唇不禁狠狠一抿,心中情绪复杂如一团乱麻,搅扰的他几乎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向来冷然带讽的狭长凤眸闪烁不定,怎么会...
...
旭日东升,晨曦穿过密密匝匝的枝叶投落满墙晃动的日影,无数光斑在窗户上跳动,光影交错叫人眼花缭乱。
或许是京中事务确实紧急,沈景淮是连夜跑的,等燕宁起来的时候就只见到龇牙冲她笑地一脸灿烂的朱涛与蒋武两人,以及厚厚一沓银票,足有一千两!
据朱涛所说,这些银票都是沈景淮留给她小用的,燕宁当时就惊呆了,真不愧是随身携带金疙瘩的人,出手就是豪气,就冲这沓银票,这声大哥叫的就不亏。
燕宁:这难道就是抱金大腿的感觉?真踏马爽!
怀揣着一夜暴富的喜悦,燕宁只觉神清气爽,连着步履都轻快起来,结果就迎头撞上了一堵人形肉墙。
“对不起对不…呃——”
毕竟是自己走路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人,燕宁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一边揉着额角一边试图表达歉疚,却在抬头看清被撞对象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一身朱色锦袍,旭日融融下衣袍上华光流转,身姿挺拔颀长,清隽俊秀面容如冰如玉,狭长凤目黑沉若曜石,阳光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愈显清冷矜贵,不是岑暨又是谁?
燕宁只想捂脸叹气,这是什么运气?!
见岑暨一双黑眸沉沉盯着她,眉头紧颦一言不发,燕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啥。
无非就是觉得她一大清早就作妖,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他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