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岑暨怒极反笑:“等你将人寻来,怕是黄花菜都得凉!”
其实岑暨更想骂的是“指望你们能办案还不如指望一头猪来的可靠”,但在燕宁的眼神暗示下还是硬生生将欲爆发的脾气给压了下去,横竖郭北崇不在,朝底下这些虾兵蟹将发火也没用。
“我记得东阳县应该离这儿不远,”燕宁若有所思,看向底下跪着瑟瑟发抖的衙差:“是吧?”
“是是是。”
衙差汗都滴进眼睛里了也不敢擦,只讷讷点头:“东阳县是离府城最近的,县衙离这儿也就五六十里,骑马过去一两个时辰。”
“横竖是要实地走访的,既然如此...”
燕宁看向岑暨:“咱们干脆直接走一趟?”
“嗯。”
岑暨缓吐出一口郁气,目光沉沉:“也只有这样了。”
“......”
岑暨一行人来去如风,在归元府府衙停留的时间虽然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却给府衙众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所以当听说岑暨他们要亲往底下县城去的时候,衙差们只差没有拍手称快。
走了好啊,走了可就千万别回,没办法,这位岑世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再待下去他们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郭北崇的反应跟衙差们差不多,只要一想到方才岑暨当着手下人的面讥讽他平庸无能不如直接乞骸骨,他就气得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但比起自尊心受损,郭北崇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若万一被一状告到了陛下那儿,他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不求更上一层楼,但求不被撸掉乌纱帽。
郭北崇负手踱步半天,最终还是唤来心腹,低声嘱咐:“你听着,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待心腹领命离去,郭北崇推窗,眺望远处天空,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如今,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
郭北崇准备如何应对眼下困局暂且不提,这边前来传信的亲卫前脚才刚踏出东阳县县衙大门准备赶回归元府,后脚岑暨他们就到了,深刻诠释了什么叫“速度快起来连自己人都怕”。
东阳县县令齐柏安本来还在和师爷感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岑暨岑世子竟会突然现身归元府查案,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前一刻才接到让整理失踪人口卷宗的命令,下一刻人就已经来了,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至于飞这么快吧。
当然嘀咕归嘀咕,齐县令丝毫不敢怠慢,紧赶着就将人亲迎了进来。
因着对郭北崇的印象实在是不好,以至于让燕宁他们对归元府底下县衙官员们的敬业程度都产生了怀疑。
毕竟俗话说得好,歹竹难出好笋,一锅老鼠屎能坏一锅粥,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当初的永丰县县令是个冒牌货,但最起码在当官为民这方面没的说,而且再往上看,不论是顾府尹还是并州州牧蒋大人都还算是劳心劳力,比起郭北崇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不怪燕宁他们会持保留态度。
齐县令自然不知道郭北崇所为已经将整个兖州官场官员的名声败坏,他只是觉得这位岑世子冷着张脸,瞧着似乎很是严肃不好说好的样子,弄得他心中都不禁忐忑起来。
没办法,他不过是一小小七品县令,考了一二十年才好不容易考取功名,看着是光宗耀祖了,可在这些皇亲国戚面前却跟会蹦的蚂蚁没什么两样。
齐县令本来还在想要不要阿谀奉承争取给留个好印象,以后没准还能借借东风往上爬啥的,可现在...齐县令觉得,还是别想着攀高枝了,先成功把人送走了再说,这样瞅着,实在是瘆得慌啊!
一个是不敢寒暄,一个是没心思寒暄,于是在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岑暨直奔主题:“齐县令,不知你对本月初发生在石塘村的一起女童失踪案可还有印象?”
“石塘村?”
齐县令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下官记得,那失踪的女孩儿好像是姓朱。”
“不错。”
岑暨眉头舒展开,给了齐县令一个赞许的眼神。
他刚才说案子的时候故意模糊掉关键信息,只给了大概的时间和案发地点,就是想看看这位齐县令对案子有没有上心。
虽然说的不是很确定,但能记得姓朱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县令日常要处理的事情也多,不可能将全部精力都分在查案上。
总而言之,比一问三不知的郭北崇强!
见岑暨冷峻的眉眼总算是柔和了下来,似乎对自己还算满意,齐县令惴惴不安的心也稍微落地,知道他们为查女童失踪的案子来,齐县令连忙就道:“这案子是由本县捕头樊长林负责,相关案情他了解的最清楚,下官这就着人将他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