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虽然专门找蔡娘子姐姐了解了一些相关信息,可当初这案子办的时候就挺马虎的,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若是想了解更多还是得去衙门要卷宗,不过燕宁估摸着以衙门这种办案态度,怕是卷宗有效性也得存疑。
当然了,只单是李彩媛失踪的案子自然不好办,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相关证据早就灭失,但要是从近期这几起失踪案开始排查,未必不能顺藤摸瓜从而侦破,只是——
“这案子咱们接了?”燕宁停步,侧眸问岑暨。
根据岑暨得到的消息,爆料人所说皆属实情。
尽管他们这次来兖州是为私事,但谁让提刑衙门权利够大呢,独立于三司之外,辖管天下重案要案,连续二十多人失踪,可不就是典型要案么,看岑暨的表情,燕宁就知道她话白问了,果然——
“接,怎么不接!”
只见岑暨凤目微眯,眼中泻出一丝戾气:“我倒要看看这归元府府尹郭北崇究竟是什么酒囊饭袋!”
很好,见岑暨神情不善,燕宁不由先为那位郭府尹默了个哀。
不过...谁让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被撸也活该!
...
“什么,有女童失踪?”
禅房内,饭菜飘香,虽然都是素食制品,但滋味丝毫不减,然而昌平长公主现在却毫无食欲可言:“...你们是说,归元府出了好几起女童失踪案,你们现在准备过去查案?”
燕宁与岑暨私下做好决定,昌平长公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得不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见昌平长公主一脸疑惑,燕宁于是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听得昌平长公主是连连皱眉,特别是当她听说归元府接二连三发生女童失踪案,却一桩案子都未能侦破之后更是“刷”地一下冷脸,拍着桌子怒骂:“这郭北崇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辖下百姓都不能庇佑,要他这知府有何用?郭北崇,郭北崇,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听昌平长公主这语气...燕宁一愣,试探问:“沅姨,这位郭府尹您认识?”
“不认识,”昌平长公主冷笑,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他算哪根葱,也配让本宫认识?”
燕宁:“......”
不得不说,好熟悉的语气跟表情。
“...那?”
昌平长公主喝了口茶,稍冷静了一下才道:“知道我在五台山清修,他曾想来拜见,还往这儿送了不少东西,我记得其中就有一尊玉佛,少说也得值个万两银子,不过我没收。”
“不光没收,”桂嬷嬷在一旁补充:“公主还给他写了封信,呃...也不能说是信,毕竟统共就只有一句话。”
没想到昌平长公主跟那位郭府尹还有如此交集,又见桂嬷嬷一脸憋笑,似乎这信中大有玄机,燕宁不由好奇:“您写的啥?”
“没什么,就问他月俸几何?”
昌平长公主说的云淡风轻,燕宁反应过来却没忍住爆笑不已。
好家伙,真不愧是岑暨他娘,真是如出一辙的犀利,要知道岑暨一个月俸禄都才五十两银子,还都落入她手,能活得滋润全靠豪门出身,可这位郭府尹似乎也是科举上来的,除非掏空家底,不然从哪儿弄来万两银子一尊的玉佛?
两个解释,不是收受贿赂,就是贪墨钱财,随便哪一个压下来都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估计郭府尹收到信的时候肠子都快悔青,燕宁乐不可支,一个劲朝昌平长公主竖大拇指,就连岑暨都翘起了嘴角,显然也被昌平长公主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给逗乐。
“郭北崇这人我了解不多,但可知是个汲汲钻营之辈,”昌平长公主颦眉,面上略带忧虑:“你们此去查案,便是直接揭穿郭北崇的不作为,只怕他会怀恨在心,未必会配合,而且你们也才三个人,强龙难压地头蛇...”
燕宁知道昌平长公主的担心,正准备将她说服,就听昌平长公主道:“这样吧,让蒋峰带人与你们同去。”
蒋峰是公主府亲卫统领,昌平长公主虽然带来五台山的人不多,但二三十个还是有的,且都是精锐,个个出挑,不必秦执他们差,说完,昌平长公主又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燕宁:“还有这个,也带上,若是有万一,可去卫所调兵。”
燕宁:“?”
燕宁:“!”
燕宁手一抖,差点直接给荷包摔了,大庆实行军政分离制,除了镇守边关的大军之外,各州也会有驻军,平常就负责操练剿匪等事宜,若是遇危机情况拿皇帝手谕或者是信物就能调遣,显然,这里头装的就是能够调遣兖州驻军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