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真是...
燕宁微怔。
见岑暨冷着张脸,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不爽”,一副分分钟就冲出去跟人干架给她出气的架势, 燕宁哭笑不得, 极力劝阻:“不至于, 真不至于,不过就是被议论两句, 没这么严重。”
沈国公府真千金和女仵作...双重身份叠加, 注定了她身上会聚焦一些话题,特别是女仵作。
由于职业特殊性,早在她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面临的议论纷争就没少过, 她也早就习惯了这些异样目光, 特别是在大庆这样一个特殊时代背景下。
事实上她对现状已经很满足,甚至是深感庆幸, 她能够继续从事自己所热爱的职业,以一个刑侦人的身份站在人前。
皇帝御赐的金牌还在兜里揣着,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体制内打工人,连编制铁饭碗都搞定了,区区几句风言风语委实不够看,除非能给她开除工作籍,否则一律当废话处理。
“你或许觉得没什么。”
见燕宁不以为意,岑暨抿唇,语气梆硬:“但我听了很不高兴!”
岑暨着重强调了那个“很”字,表明他是真的很恼火。
但凡被人议论的是他,岑暨都未必会这么生气,可当对象换成燕宁,岑暨心中就涌出一团无名火气,恨不得将那些人嘴给撕烂才好。
听岑暨直白表明他此时不渝,燕宁突然就想起之前岑暨以为自己在沈云舟那儿受了委屈,将她护在身后不依不饶与沈云舟对峙要给她出气的场景。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被人坚定维护的感觉,燕宁也不例外。
“好啦好啦,没什么大不了的。”
燕宁心弦微颤,连声音都柔和了下来,拽着岑暨的胳膊轻轻摇晃,仿佛是在撒娇,半是开玩笑:“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你堂堂岑世子大人大量,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不值当。”
轻柔的女声就像是一缕春风拂过,轻易就能抚平人心头躁动怒意,在燕宁锲而不舍顺毛安抚声中,岑暨脸色总算是有了回暖迹象。
因为姿势角度原因,燕宁还蹲在地上,微仰着头,露出白皙的面容与修长脖颈,一缕阳光落在她脸上,笑意盈盈,眉眼如画。
岑暨定定看她片刻,冷不防开口:“我不喜欢温婉贴心的姑娘。”
“啊?”
燕宁一愣。
岑暨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看着燕宁,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喜欢的姑娘她叫燕宁,是个仵作,她会验尸,会断案,性子不算温柔,有时骂起人来比谁都凶,打人也疼,但在我心中,她就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谁都不能替代。”
一缕阳光透过巷子上方纵横交错的枝丫投下,映照出岑暨清隽的眉眼。
他黑润的眸子透亮,荡出细碎的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怕只有月余,我却已然割舍不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仵作也好,沈家嫡女也罢,她都是我心爱的姑娘,惟愿与她执手相伴一生,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首。”
外头喧嚣远去,小巷静谧无风,男声温醇清冽,带着能蛊惑人心的力量。
燕宁都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就像是有小鹿在乱蹦,熟悉的热意再次攀上面颊。
在岑暨目光注视下,燕宁感觉大脑都开始变得混沌,似乎被暧昧狂潮所裹挟...真是要了命了,这人进化速度怎么这么快,这么长的情话都能张口就来?!
更可恶的是,她还真被撩到了,再这样下去她真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维持半年考察期。
燕宁心中默念了几遍不要轻易被糖衣炮弹打败,好不容易才从混沌状态脱离,她忍住想要抬手扇风给脸降温的冲动,咬牙:“什么叫我不温柔????”
“我骂人很凶吗?”
燕宁怒瞪,重重冷哼:“嗯?!!!!!!”
还她“骂起人来比谁都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河东狮吼,连夸人都不会夸,要他来何用?!
不料燕宁又开始抠细节,反应过来措辞有问题的岑暨:“......”
岑暨的本意是想澄清外头那些人的议论不作数,不管燕宁是什么身份,他喜欢的始终都是她这个人,却不想一时没拿捏好话术,反倒将燕宁惹怒。
尽管他是客观阐述事实,毕竟作为挨打最多的人,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岑暨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动不动就上演铁拳攻击的燕宁是个温柔女子。
当然了,这话岑暨也只敢心中腹诽,面对燕宁皮笑肉不笑死亡凝视,岑暨果断否认摇头三连:“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错了,我...”